昨天,在夜祷咖啡馆遇到小段。寒暄几句,他的电话响了。段妈妈害怕距离遥远、线路模糊,因此声音格外响亮。最先问起的依然是房子问题。小段嘻嘻哈哈地说,我想和一个女孩子同居,这样法国政府会给的房屋补贴高点。段妈妈马上打断了他:不要自找麻烦,感情的事情很难控制。做男人到头来要负责的.......小段带着哭笑不得表情挂了电话。接下来难免发几句牢骚。他说,现在一天忙到头,回到公寓饭都不想吃,哪还有什么精力时间谈感情找麻烦。和那个女孩同居只是为了得到房屋补贴。

法国的房屋补贴算是一项留学生可以享受的社会福利。因为这项补贴是根据个人收入情况申领的,收入在一定水平之下才有资格办理。留学生的收入都很低,所以大家都能享受房屋补贴。一般情况下,房屋补贴的金额要参考个人学历、年龄及房屋的所在地、新旧程度等实际情况等诸多条件。以前男女同居的房屋补贴最高,但从2003年7月起法国降低了这项补贴的金额。尽管如此,同等条件下同居房屋补贴也要比独居房屋补贴高出很多。

提到房屋补贴,我想起了“小红磨坊”。当年刚到巴黎的时候,为了减轻经济负担,我曾和北京来的小桃一起去寻找公寓合租。学校的热娜有两套空房,得到消息我们去找热娜,碰巧从一个西班牙来的女生也想找她租房。我们四个人约好下课后一起去实地看看。热娜的公寓在市郊,但它们位于一片功能齐备的独立住宅区之内。因为居住条件好,所以房租自然高些。在公寓里,热娜很客气地对我们说,如果是一个人来租那套独居的公寓,每月380欧扣除房补140欧,实际要付的房费是240欧。另外,这边水电费比较昂贵,尤其是电费,大概每月50欧;如果两个女生合租那套同居公寓,每月580欧,你们两个只能拿到140欧的房补,实际要付440欧,平摊的话每人付220欧。这两种租法都不便宜。建议你们当中的一个和自己的男朋友来租同居公寓,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只是同居房补就可以拿到260欧。一下轻松很多吧。我和小桃面面相觑,都不晓得从哪儿去抓个男朋友。洞悉一切的热娜说,想找合租的男朋友很简单。这片公寓里,一半的同居男女从来不认识。但为了多拿房补,他们就在租房的时候临时搭伙假装同居。反正公寓里基本上是两个单间,不用真的同居。当然,遇到色狼那就没法讲了。

西班牙姑娘嘴边带着笑说要出去碰碰运气。我和小桃可是边听边发蒙,和陌生异性同住一个屋檐下,这对东方人来说,是相当不容易接受的。热娜见我和小桃不出声,又提了一个新建议:既然不愿意找男人来同居,那么你们愿意假装情侣吗?如果愿意,那可以碰碰运气申请“同性恋房补” ,这是最高的一种房屋补贴,要比同居的房屋补贴还高。

我和小桃皮笑肉不笑地落荒而逃。不久,西班牙姑娘搬进了热娜的合租公寓。她告诉我们,那天运气不错,出门就遇到也来找房子的一个法国人。他们相识的第一句话是,你想不想申请同居房屋补贴?另外,那个居住区因为申请假同居房屋补贴的人特别多,所以有了一个外号“小红磨坊”,意喻小红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