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当天计划中的宿营点——赤白村。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十分痛苦,好在大家有着乐观的徒步精神。于是大家聚集在一堵石头垒砌的院墙前,悲壮地把它命名为“烈士墙”,自由排成一排,合了一个影。
赤白村非常小,只有两户人家,而且好像还有亲戚关系。我们落脚的是村长家,据说这位村长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打熊英雄”,据说他亲手打死上百只狗熊。后来觉得杀生太多,已经在好多年前放弃打猎,专心礼佛念经了。
在他家狗儿的狂吠和乱抓中,我们疲惫不堪地上到二楼。他家二楼有个木制阳台,老苏铺开一张防潮垫,一屁股坐到上面,不停地喘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女主人热情地给我们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酥油茶,这是俺老苏的最爱。两碗酥油茶下肚,体力有些恢复。于是,老苏站在阳台上四下观望起来。
X先生虽贵为上市公司董事长,但非常热爱西藏,热爱徒步,是北大山鹰社创始人之一。精力充沛的他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手握一杆小口径步枪,四处打鸡,原因是晚上要吃鸡给大家补补身体。这里的鸡和我们平常见到鸡不太一样,主要是这里的鸡非常野,和这里所有的家畜一样都是放养,平时多数在树上呆着,有情况时就飞上飞下,很难手擒。两声枪响,我们以为两只鸡被击毙。老苏看到X先生手握钢枪,在院子周围转来转去。一会儿,一只颜色鲜艳的大公鸡飞上了屋顶,炫耀地在屋顶走来走去,将下面的X先生气的要死。
鸡最后是抓到了,不过不是用枪打的,而是藏族背夫贡嘎手擒的。贡嘎来到老苏呆着的二楼阳台,一手紧紧抓着鸡脚,一手抓着鸡脖子,贡嘎背着老苏坐了一小会儿,就手拎着软踏踏的鸡下楼了。原来,他坐在那儿的一会儿功夫是用手来掐死鸡的。
贡嘎认为,用手掐死鸡比用刀杀死鸡要更符合他的人生观,当然比用枪打死鸡更具人文关怀。
一个背夫笑眯眯地坐在阳台的一张黑色动物皮子上看着我,老苏问他是什么皮?他边比划边结结巴巴地说,熊皮。
老苏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好像就是熊皮。
老苏抬头向远处看了看,哇噻,一个雪山顶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地露出云端。那会不会就是海拔7234米的佳拉白垒峰呢?
是,就是它。老苏赶紧抓起相机,抢拍了这珍贵的镜头。
晚餐是藏式青稞面馒头,藏香猪腊肉,青稞酒,当然还有酥油茶。大家吃得很香,喝得好。
晚餐后,夜幕已经降临。老苏来到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不能再新鲜的空气,抬头仰望天穹,满天星斗,如梦如幻。身居大城市的老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如此星光灿烂的天空了。据说,现在星光灿烂已经专门用来形容演艺圈了。
开始分配住宿空间了,老苏本来想睡在一间有火炉的屋子,但烟太大,熏的不行。我问小单睡哪,他说睡阳台。我说晚上会不会冷,他说不冷。老苏马上作出了一个一生都值得骄傲的决定,睡阳台。
大峡谷晚上的气温不高不低,空气湿润。钻在睡袋里,头靠着墙,脚晾在阳台护栏上,眼睛正好看着满天星斗。我第一次在
峡谷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北斗七星,它们近的很,好像垂手可摘。
那晚,我身披星光,睡得很香。
(苏洪宇/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