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喘着气爬上江边的高坡,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太漂亮了!
进村的土路弯弯曲曲,两边是大片大片的1米多高的野花丛,大树形态各异而且粗大无比,古拙而简陋但又不失藏民族风情的村屋掩映在大树和花丛中。透过野花丛,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两岸的群山都被白云环绕,正前方不知名的雪山在青山后高高崛起,视觉层次非常清晰。
所有的人都纷纷拿出相机拍照,尽管天开始下起了下雨。
加拉村很小,只有7户人。我们当晚吃住在村长家,据说村长去挖虫草了,村长夫人主持大局。
来到这里,我们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谈判了两个半小时。原来,一开始我们的贡嘎隔江喊他们时,他们觉得今天的雅江水流比较急,天色已晚,加上如果按照平常一人五元的收费来摆渡,就很不划算,所以就死活不愿意摆渡过来。
贡嘎很着急,就挨家挨户地喊,和他们求情,讲我们的困难和危险处境,请他们帮忙。同行的藏族背夫因为都是派镇的,而加拉村也属派镇管,所以它们和加拉村的人大都熟悉,有些还有亲戚关系。有的人就和对岸的亲戚们求情,有些是以兄弟友情求情,有些还一起作过事情。中间为那么停了40多分钟呢?原来是他们聚集在村长家开了一个民主会,由村长夫人主持,他们确定了是否摆渡,摆渡价格,在谁家吃饭住宿,如何收费,其他人家作些什么等等。等到把所有的事情商量好后,他们才出来喊话,申明了他们的原则,如果我们同意,他们就会过来。贡嘎他们当然答应,这才有了后面的横渡雅鲁藏布江。
加拉很小,人也很少,而且很多青壮年都出去挖虫草去了,所以忽然来了10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接待。首先象样的饭菜原材料就不够,于是X先生自报奋勇拿起枪出去打鸡去了,有人去挖土豆了,有人去所有村民家扫荡一遍,只发现了两个西葫芦,这也是相当珍贵啊!
晚餐气氛十分热烈,我们请了加拉村帮我们摆渡的所有人和家属都来喝酒吃饭。可能和大家有惊无险地渡过江有关系,尽管窗外大雨倾盆,但每个人都很放松和喜悦。从村子里只收刮到的号称3斤的白酒片刻就一扫而光。X先生情绪高涨,强烈要求再弄点酒来,那个时候就算有点假酒可能都会拿下。
帮我们渡江的一个卷头发的小伙子跑出去了,一会儿,他和另外一个人抬着一大桶(相当于内地简易生啤酒桶那么大)青稞酒进来了,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正是这桶青稞酒,让很多人当晚喝多狂吐,让很多人半夜冒雨拉肚子,因为这桶青稞酒还没有完全酿成,属于半成品,喝起来就是酒糟的味道。抬进屋后,老苏亲眼看见有人用大瓢往酒桶里加了几瓢生水。当时老苏就有一种不祥之感。虽然老苏没有喝醉,但却被迫半夜两次跑到外面冒雨清肠胃。
藏族人很真诚,也很热情,一喝酒,就边敬酒边唱歌,气氛浓烈。
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大部分人都和衣而睡了,没有用我们带的睡袋。而恰恰正是这个原因,让包括老苏在内的好几个人在随后几天痛苦不已。
大峡谷最后一个村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由于一帮外来人的原因,狂欢起来。
那一夜,属于加拉。
由于还有一整天的路程,我们很早就起来了。
天空下着下雨,空气异常清新,大片大片的青稞,和大片大片的野花,将小小的加拉装扮的异常美丽。而这种美丽,对于一个来自大城市的人来说,好像很不真实,但它却实实在在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对于城市来的人来说,自然风光和藏族村落结合的这么好的原生态村落已经非常稀少了。
雅江两岸的青山和白云,路两边的高大树木和灌木,让我们每个人都像走进画里一样。尽管昨晚许多人喝多喝醉,但今天早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情。
即使酒使人醉,人在加拉也会清醒;即使酒不醉人,人在加拉也会陶醉。
老苏边出村子,边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座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大峡谷藏族村落。
加拉,我心中最后的香格里拉。(苏洪宇/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