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苍穹下
张晶
2007-12-22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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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转机,这个据说专门中国人设计以购物著称的大机场,到处是含苞欲放的郁金香和长得像洋葱头一样的花种,以及五彩缤纷林林总总的木鞋,价格也没有高到难以接受。因为四个小时的滞留时间,不得不一间间巡礼。书店里大量都是德文和法文的书,只能看看纪念品和精品店。付款的时候,带有拉美血统的收银员还很耐心的同我解释,查看PASSPORT是为了防止偷用别人的信用卡来刷,因为上周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飞机改了登机口,看来这是在欧洲时有发生的事情,因为随后我们在巴黎转机时也遇到同样的情况。走出柏林机场,马老师和托马斯早已等候多时。这个帅气带着点腼腆的南德意志小伙子,曾经在中戏学过四年表演,和章子怡同届,现在有个德国南部的贵族女朋友。当然,这些都是他后来告诉我们的,之前不相熟的时候他一直都很低调。
        9月的德国像北京的深秋,夜晚已经显得萧瑟,苍穹下的柏林更为静谧。街道上看不到什么人,大概因为第二天是工作日。旅店在MITTE区,市中心的位置。德国的街道都是长长的名字,我反反复复也记不住。后来发现,很多单词都是在英文单词上加上前缀后缀,把那些剥去,就可以看到这个词的本来意思,所以多少也能猜出一二。步行去吃晚餐的时候,托马斯指着索尼中心对面的楼对我说,那就是柏林电影节的官方机构。听了之后,挺景仰的看了一下,不过天色很暗,看得不真切,印象中是座老建筑。这个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虽然同样独立于好莱坞的商业模式,但是相比威尼斯和戛纳,又因对诸多电影风格的独特包容性而知名。又经过钟情的柏林爱乐和卡拉扬大道,因为卡拉扬的离去,这个乐团曾经被人评价为风华不在。但不久前在中山音乐团聆听柏林爱乐铜管乐团演奏时的自如美妙,仍历历在目。当然,同样印象深刻的,还有演奏者的儒雅风度和绅士气质。
        德国第一餐,就可以预测到未来几天的影子了,各种做法的土豆,大量的肉食和香肠,当然,最不缺的就是啤酒。不过在飞机上因为时差的原因,已经进食了三餐,对于这些实在是有心无力。饶有兴趣的点了菜单上的斯图加特饺子。上来像饼干一样方方的东西,上面浇着浓郁的番茄汁,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和中国饺子口感上不同的,就是更厚实的皮和更细腻的馅。
        第二日清晨开始的sightseeing让人有点一头雾水,那些形形色色的建筑不能一一记下,只是个印象。东西柏林的分界,一直是很多人追问托马斯的问题。但是当真正到达不同的地界,目光所及的建筑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勃兰登堡门,曾经一度被很多人誉为德国的象征,至今依然呈现着它的魅力。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前东德老兵,穿着军装戴着军帽,拿着当年的签证章,为过往的观光客在护照上留个印迹。一个同行记者想要同他合照,他头都不抬一下的应到“忙着呢”,记者只能讪讪的离开。广场中央,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打鼓弹琴,明媚的阳光下真是有活力。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10月3日国庆日做些准备,这一天,也是东西柏林重聚的日子。
        绕不开的就是那部电影——《再见列宁》,当你到达柏林的时候。以一段残留的柏林墙为背景,正在进行一个图片和实物的展览,为的重现当年的情景。马老师说当时东柏林为了不让市民靠近柏林墙,派卫兵把守四周,而且装上严密的铁丝网和重重障碍;而西柏林恰恰相反,搭设梯子鼓励人们登上墙顶,看看对面的“悲惨世界”。这也就造成墙的一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而另一面则相对平整。如今在柏林,最长也是最知名的残留的一段柏林墙,被称为“East Side Gallery”,上面布满各式各样的涂鸦——看得懂的图案和看不懂的文字。
        柏林总是让人怀有某种沉重。犹太人纪念碑前,人们自由拍照留念,仅仅是留念,看上去很少有人正襟危坐的缅怀些什么。整个纪念碑广场被设计成高高低低堆列的石棺。走在其间,很难一眼望穿,步伐不自觉慢下来。这或许也意味着,历史的这一页在柏林乃至整个德国人心中始终难以翻去。对那段历史了解得不多,大概是联想起自小听到奥斯维辛时的恐怖,以及《美丽人生》中温情与残酷的对抗,便心生敬意。那些参差不一的石碑让人有种时空错乱感,历史若隐若现——虽已逝去,仍给现世人以警醒。
        人们通常喜欢寻找一些对比来描述一个人或一件事情,来强调所谓的既矛盾又统一。因为事情永远不像想象得那么绝对而简单。柏林是个规整有序的城市,但很难举出一个地点,一个场所,或是一类事物可以代表它。诚如午餐时德国外交部一位来自斯图加特的先生(容忍我只能这样去回忆他,因为不记得他的名字或者 TITLE)同我所描述的,柏林不存在一个中心,柏林是个多中心的城市,就如同相互交错的圆。
        没有去任何一家博物馆,不单单是在柏林,也是此行最大的遗憾。在柏林博物馆岛旁的草坪上,我们坐在躺椅上等待晚餐。LP上说,这五家目前有三家可以对外开放,不过这已经是两年前的消息了,如今的情况不甚明了。但回来后听同事盛赞有加,说一旦看过,整个西方艺术史的脉络就很清晰了。从外观上,无论从书本还是我所亲见,这座博物馆岛一直不缺乏修整,然而修旧如旧,墙上斑驳的印迹成为历史的最好参照,这是一重“记忆的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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