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改完成之日,也是正式退市之时。
山东铝业发生的最大变化,就是由一家独立发展的上市公司,变成了中国铝业的一个生产车间。
2007年4 月,中国铝业借股改的东风,借壳山东铝业、兰州铝业回归A 股,山东铝业由此完成股改,正式退市,更名为“中国铝业山东分公司”。
失落的董秘
轰轰烈烈的股改来了,董秘刘玉国(化名)的庙却没了。
借着股改,他所在公司——山东铝业的大股东回归 A 股,吸收合并了山东铝业。于是,他所在的公司不再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更不再是独立的上市公司。他也因此从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董秘,变成了公司的工会副主席,原上市公司的董事会、证券部悉数解散。
2007年4月30日,公司股改已经完成,他还一直待在董秘这个位子上做交接工作,没有赴任新的职位。一直拖到 10 月份,他才去工会担任副主席。
“他也闹过情绪,也有过不理解和不满,但是,已经不是上市公司了,也没有董秘这个职位了,能有什么办法?拖到10月份,他终于想通了,到工会报到了。”公司后勤部一位与刘玉国私交甚好的员工告诉记者。
如果没有股改,担任董事会秘书已经8年的刘玉国可以顺利当上公司的副总,现在副总的职位都有人了,只能从工会上硬挤出副主席这个职务给他。
“不是因为工作失误被削职,也不是因为贪污受贿被革职,而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外界因素,下来就下来吧。”在办公室见到刘玉国时,他倒显得云淡风轻。现在他的工作就是组织员工进行羽毛球、乒乓球等运动比赛,以及慰问一些贫困职工家庭等。
谈起担任董秘的岁月,刘玉国的脸上有兴致勃勃的神采,连说话声音都抑扬顿挫起来。“那个时候,有许多投资机构来我们公司考察,比如基金、私募等。我还接待过 QFII 呢,开着私人飞机来的,美国的。”
董秘工作带给他的是光鲜斑斓的生活,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参加董秘们的聚会。每到年终,一些机构会组织董秘们开研讨会。几十甚至上百家上市公司的董秘聚在一起,分享资本市场的所见所闻,交流各自公司的经营状况。“许多董秘在一起,很放松,很惬意,什么都可以聊。”
当时,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去证监会喝咖啡”。无论是主动去证监会申报材料,还是被动地被证监会召去问话,都不是一件让人痛快的事情,因为“无比繁琐,还需要唯唯诺诺”。由于证监会的常备饮品是咖啡,于是,他和其他董秘们就把去证监会称为“喝咖啡”。
他给其他董秘通电话时,经常会关切地相互询问,“你多久没有去喝咖啡了?”若对方说很久没去了,就说“恭喜你,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这一切,都随公司股改完成而结束。
2007年10月,他去工会上任的第一天,工会主席说:“现在虽然严禁吃喝风,但是,工会还是为你接风。今天晚上,我们喝好酒,200多块钱一瓶的北京极品红星二锅头。”接风宴上,刘玉国喝了许多酒,醉得一塌糊涂。有人打趣道:“刘主席,你以前当董秘的时候是不是习惯只喝茅台、五粮液这样的好酒,现在喝二锅头很不适应啊?”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担任董秘期间,刘玉国曾经被一家机构评选为“先进董秘”。评选理由如下: 2003年以来,刘玉国一共接待中外投资者、研究人员及相关人士 300 余人,与投资者、相关人士保持了良好沟通,在维护公司市场形象、推动公司持续健康发展方面做出了应有贡献。
现在,当被问及如何看待股改时,刘玉国说,股改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与国际市场接轨必须走的一步棋。
至于他所在的企业被合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股东要回归 A 股,如果不进行整合,就会产生同业竞争,对整个行业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所在的公司,已经改名为山东分公司,销售、生产、人事、管理、投资等都统一由总公司来调配,“已经沦为一个车间,失去独立权了。”
而曾经的董秘刘玉国,现在的工会刘主席,也很少关注资本市场了。“但是,我还是知道股市的这轮大跌。我不明白股市为什么如此大跌,你能告诉我吗?” 他对记者笑问。
退市得失
退市之后的山东铝业,看上去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
办公楼依然,进出的工人依然,公司旁边的小商小贩依然,甚至问及路上行走的工人,是否知道山东铝业不再是上市公司,他会摇头说不知道。
1999年,证监会对于发行上市实行的是额度制,即给各地发放、分配上市指标,山东铝业幸运的领到了上市指标。
当年,由山东铝业公司独家发起,以氧化铝厂、第二氧化铝厂等6家单位优良资产组建成山东铝业股份有限公司(600205.SH)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发行价格为3.49元,发行数量为16000万股。
“上市确实推动了公司的发展,公司进行了一系列项目的投资。”曾为山东铝业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现为中国铝业山东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的韩光祯说。
不过,一个不能忽视的背景是,山东铝业的大股东中国铝业(持有山东铝业 71.43%股份),一直谋求在A股上市。2001年12 月,中国铝业控股的中国铝业股份有限公司分别在纽约、香港上市;2007 年4 月30 日,中国铝业换股吸收合并 S山铝以及S兰铝通过。
对此,原山东铝业证券科科长、现为政策研究室主任的韩家华认为,借股改推进的吸收合并,从长远来说对山铝有好处,也符合国家战略发展方针。如果山铝不被吸收合并,中铝回归 A 股就会造成同业竞争、恶性竞争,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当然,成为中铝山东分公司后,不可避免的是自主权变小了。”
据韩光祯透露,目前,在销售、生产、人事、管理、投资方面,他们均统一由中铝调配,这意味着,山铝自由度确实小了。不过,在企业战略方面,山铝能从中铝那里得到比较好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