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书评人 王昊 全球金融危机的导火索——美国次贷危机使得地球村的居民在这个冬天感觉格外“寒冷”，现在，危机的病毒已经侵入到了实体经济，并且已经开始发挥效力，媒体每天都充斥着大量企业倒闭、员工失业的消息，以及人们对未来的忧虑。的确如此，从今年夏天一直到现在，整个世界都屏住呼吸，看着华尔街的金融危机一天天恶化，美国金融海啸的波浪一波一波地传到全球经济的每个角落。当这场金融海啸登陆中国以后，我们已经都感受到了它的冲击波的威力，对很多普通民众来说，我们已经被这场金融危机拉下了水，可能真的要为明天的早餐而担忧了，因为这个“冬天”可能是极其漫长的。

谁是这场危机的“撒旦”呢？答案现在已经很清晰了，那就是云集于华尔街的财大气粗的投行以及执掌它们的野心勃勃的投资银行家，是他们控制着世界金融的命脉，并且间接地控制着普通民众的钱袋。投行中的运作究竟是怎样的？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个迷茫的冬天，我们需要有人指点迷津，而威廉·科汉正是在黑夜中为我们亮起一盏灯的人，让我们翻开《最后的大佬》，看作者怎样讲述投行运作的内幕，一层层撕下投行的“画皮”。

危机的真正字面含义是什么？大多数人一听到它，就会认为是危险或者糟糕的形势，但如果我们把这个词拆开，它的一半表示危险，而另一半则表示机会，正如这场危机对贝尔斯登和雷曼来说就是致命的，而对拉扎德投行来说，却带来了无限的机会——它在次贷危机中几乎毫发未损。

拉扎德投资银行是华尔街最神秘的投行，有150多年历史，在很长时间内都是一家家族企业，也是近几十年来最好的国际投资银行之一。当拉扎德的竞争对手们纷纷上市，并将业务扩展到贷款、承销及其他服务时，拉扎德却选择保持专注和神秘。它的秘密武器不是繁多的业务线或坚实的资产负债表，而是判断力、私密性及精妙的策略。拉扎德最负盛名之处就是它的天才银行家，它向来依靠天才银行家最好的交易构想来成就自己的地位。外界对拉扎德有着诸多猜测，个中原委主要是因为这家公司在华尔街显得如此的出众。20世纪90年代末是拉扎德的艰难时期；它的业务没有得到提升，与高盛、摩根斯坦利和美林公司相比，它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现在这家老式企业开始逐步收复失地。它的收入在去年提升了16%，增加到了16亿美元，如果并购市场枯竭，拉扎德将通过破产咨询业务继续经营。威廉·科汉曾在拉扎德待了六年，他将自己调查得来的内幕消息和听得的一些故事糅合在一起，详细记述了拉扎德的隐秘历史。《最后的大佬》向人们展示了投资银行家在美国社会中的作用与地位。拉扎德投行最著名的“大佬”费利克斯·乔治·罗哈廷是最优秀的，无人能出其右。他也被很多人认为是全世界最杰出的投资银行家，是他把华尔街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早期的金融泥潭中拉了上来，然后又把纽约市政府带出了困境。在二十世纪最后三十年中，他是拉扎德非正式的掌舵人。大海航行靠舵手，这些“大佬”确实具备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而且它们所驾驭的投资银行已经深深渗透到美国社会的日常运作中，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比如现任美国财长保尔森，此前为高盛CEO，并且是高盛的合伙人。除此之外，费利克斯也曾出任美国驻法大使，这进一步印证了这样一个事实：这些投行家从来都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商人，他们的另一只脚已经踏入美国的政治领域，而且站得很稳。通过了解这些，读者便不难理解美国的次贷危机，以及美国政府的救市行为。

本书的另一个扣人心弦之处是，它深入揭示了华尔街著名银行高管之间的权力斗争，以及银行内部残酷的人际关系，揭开了投行交易的内幕。

长期掌权的安德鲁·梅耶并非生来就是拉扎德人，但是他与拉扎德的创始家族一样，都有阿尔萨斯犹太血统。拉扎德的创立和发展过程显示，这种关系非常重要。19世纪，在迅速发展起来的工业化、全球投资、昂贵的战争以及能带来巨额利润的武器竞赛的驱动下，拉扎德发展成了公司和政府的顾问，其他大型竞争者只能望之兴叹。虽然拉扎德好几次都濒临破产，但是它每次不仅能化险为夷，而且还能变得越发强大。

由于梅耶成功赢得了曼哈顿的犹太新贵布拉米内特的青睐，拉扎德纽约分行成为了拉扎德三家分支机构中盈利最丰厚的公司。梅耶对那些拥有良好社交关系的美女的追求也对公司有不小的帮助，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杰奎琳·肯尼迪。

梅耶的宠儿费利克斯·罗哈廷曾这样评述自己的这位指导人：“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冷酷现实的人性分析家。我在过去20年的每一天里都要与他斗争。你不得不如此。如果不与他斗，那么你就完蛋了。他毁了很多很多的人。”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为此提供了佐证。

在梅耶的指导下，罗哈廷发迹了。他成为了拉扎德最杰出的交易人，他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早期谋划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公司并购交易——同时他非常小心谨慎，从不触犯梅耶的权力欲。罗哈廷的才智有目共睹：他不止一次在政治和业务中左右腾挪——曾涉入了哈罗德·葛宁、ITT、智利和理查德·尼克松的丑闻——这些曾一度严重损害了他个人的名声以及公司的声誉。但是当纽约市在70年代中期面临破产威胁时，政府请求罗哈廷将该市的金融秩序恢复正常。

到了70年代末，梅耶年事已高，拉扎德的重担就落到了米歇尔·大卫-韦尔的肩上，当时大卫-韦尔家族与梅耶共同掌管着拉扎德公司。但是由于梅耶的干涉，米歇尔的上任导致了大量于公司不利的复杂矛盾。20世纪80年代的公司重组和合并浪潮为拉扎德带来了更大的财富和影响力，同时公司还开始从聘用一批来自中产阶层的有才华的银行家。其中就包括史蒂夫·拉特勒和布鲁斯·瓦瑟斯坦，他们在各方面都将成为拉扎德银行的关键性人物。

拉特勒在90年代促成了数起巨额交易，他在媒体和政治领域建立起来的广泛联系为拉扎德、客户以及他本人都带来了大量财富。

他的成功不仅使得罗哈廷与他之间形成了严重的对立，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卫-韦尔任命他担任了公司的助理首席执行官。拉特勒的新职位开始盖过大卫-韦尔的风头——起初罗哈廷在与梅耶共事时就一直避免犯此错误。拉特勒试图重组纽约、伦敦和巴黎分公司，这样的举动危及到了大卫-韦尔这个法国人的权势，于是大卫-韦尔将拉特勒赶下了台。拉特勒的离去为布鲁斯·瓦瑟斯坦的到来打下了基础。

瓦瑟斯坦进行的一系列高明而且收费昂贵的交易为他赢得了“收购布鲁斯”的绰号。他如今是拉扎德的首席执行官，他成功地制服了大卫-韦尔，强使拉扎德由一家私有合伙企业变成了一家上市公司。这样的转变破坏了拉扎德的拜占廷式结构，梅耶和大卫-韦尔曾拥有的绝对控制权将从此一去不返，而且外界开始关注这家公司盘根错节的内部斗争，在过去这些情况都完全被公司无可挑剔的正直名声给掩盖了。

对于了解投行，《最后的大佬》堪称一部经典的教科书，通过阅读这本书，读者会真正对投行以及投资银行家有更深的了解，真切地接触到弥漫在投行内部的野心、贪婪和欲望。毫无疑问，拉扎德这家投资银行的故事要比好莱坞的故事更为精彩。

(作者任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金融所)

(书评和相关资料由中信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