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动“伯南克牌”印钞机
导语:

当本·伯南克(Ben Bernanke,以下简称“伯南克”)入主美联储的时候,这位以研究大萧条与通货紧缩闻名的经济学家肯定没有想到,自己“学以致用”的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三年前,位于华盛顿宪法大街的美联储迎来了史上的第十四任主席伯南克,时任总统布什亲自前往道贺。自美联储1913年成立以来,这种总统到访的礼遇只发生过三次。历史的巧合是,第一次美国总统前往美联储发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罗斯福任期内,而如今美国经济萧条和当时情形是何等的相似。

也许那些在伯南克上任之初心存疑虑的人士现在都会庆幸,因为在美国国会和财政部犹豫不决的时候,这位联储主席没有退缩并且极其大胆:当经济陷入萧条危机的时候,开动印钞机。

3月18日,伯南克高调宣布,将动用3000亿美元买入美国国债,7500亿美元买入抵押贷款债券,外加1000亿美元的“两房”债券。伯南克启动了一项教科书上所没有的救市方案。

就在美国开始吞下金融危机的苦果的时候,伯南克也高调地摆脱格林斯潘的影子,宣布自己时代的正式来临。美联储是由美国国会创办于1913年。而其最初目的是对付金融危机,这正是现在做的事情。

学而优则仕

其实伯南克当选美联储主席本身并不出奇。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是美国货币政策的研究者和参与者。但是最受关注的还是伯南克对于大萧条的认识以及货币政策的创新。

就学术背景而言,伯南克可能超过之前的任何一位美联储主席。1953年生于佐治亚州奥古斯塔的伯南克,对数字特别有天赋,中学时就自学了微积分,在总分1600分的美国高考中,他凭借1590分的好成绩被哈佛大学录取。1975年获哈佛大学经济学学士,4年后获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他说,自己选择学习经济是想让一般美国人生活得更好一些。

伯南克随后的大部分生活都和校园紧密联系在一起。完成学业后,他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转换成了教师。在短暂任职于纽约大学、斯坦福大学后,从1985年开始,伯南克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经济和政治事务教授。

1996~2002年,他出任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主任。在此期间,伯南克致力于货币政策和宏观经济的研究,他的理论贡献就是,主张在宏观经济模型中加入更多的经济指标,来决定货币政策的取向,以便实现更加有效的经济稳定。

由于拓展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关于经济大萧条,以及联储为挽救局面所发挥的作用的研究,并撰写了大量关于中央银行机制、运作和历史方面的文章,让伯南克声名鹊起。

伯南克还是美国计量经济学会和美国艺术与科学学会的会员;美国经济研究局货币经济计划主任;美国经济研究局商业周期协调委员会成员。2001年,伯南克被任命为重量级经济学杂志《美国经济评论》的编辑。

人们普遍认为伯南克仅仅是学院派的观点其实并不准确,早在正式进入美联储之前,伯南克就与美联储有过接触,1987~1996年他先后在费拉德尔菲亚联邦储备银行、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做访问学者。此外,1990~2002 年他还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学术顾问小组的成员。

2002年,伯南克作为决策委员会的候选成员进入美联储,并于2003年被选为美联储委员会正式委员。

“印刷钞票”

尽管伯南克是共和党人,在美联储工作期间,他一直是美联储诸位理事中最敢于直言不讳的人,而且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与格林斯潘不同的是,伯南克习惯运用其学术背景和对最新数据的缜密分析来解决经济问题,然后以平实的、非专业人士也能理解的语言,让人们了解他的想法。

他在任期中发表过大量的演讲,这些演讲拉近了他与社会公众之间的距离,也让他成为最受欢迎的美联储官员。美联储政策观察员除了细读格林斯潘的讲话之外,就是琢磨伯南克说些什么。当时伯南克在美国经济金融界的影响力仅次于“经济总统”格林斯潘。

伯南克还有一个绰号叫“印刷钞票”。这是因为他与格林斯潘在通货膨胀问题上的分歧,伯南克认为如果有必要,就可以通过大量印刷钞票来增加货币流动性。在解决美国的通货紧缩问题上,当2002年冬天出现对通货膨胀的担忧时,他曾暗示美联储可能采用包括印发货币在内的非常规措施,以防止通货紧缩,很快抓住了金融市场的注意力,并在金融界获得极大的知名度。

2004年,伯南克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把他在新泽西州蒙哥马利镇上的房子以630万美元的价格卖掉后,到华盛顿买下了一所价值839万美元的房子。似乎当时伯南克就下定决心在首都扎根,不再回到他任教多年的普林斯顿了。

命运的发展方向果然在伯南克的计划当中,2005年春,布什委任伯南克出任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CEA)主席。尔后不到半年,又被正式提名为格林斯潘的接班人,出任美联储委员会主席。

有趣的是,当伯南克还是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时候,他曾经在《华尔街日报》的一个专栏中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格林斯潘走后会发生什么?” 当时他写道“即便未来的联储主席不如格林斯潘有技巧、不能使价格更稳定, 联储还是需要一些方法来巩固格林斯潘这些年所取得的成就、确保这些成功政策的继续。”数年后,关于这个问题竟然是由他自己来解答的。

开启“伯南克时代”

伯南克上任美联储主席之始,仍然是以“保持格林斯潘时期确立的政策和策略的连续性”为口号,并且延续了格林斯潘的加息进程直至2006年8 月暂停。

但是伯南克上任之后美国房产市场就已经出现破裂痕迹,从这一点看,在其上任之始就应有必要放松加息的步骤,而整整一年暂停加息的过程中,伯南克的看似“无所作为”成为市场当时的众矢之的。

不过从次贷危机始终将是“潜水炸弹”的角度来看,美联储当时任何可能的姑息都会在后来使炸弹爆炸的效果更猛烈,因而伯南克利用了保持格林斯潘政策及策略的连续性以及格林斯潘的历史威望,暗度陈仓式地促使房产市场泡沫加快破灭,在当时这一切都是难以留下痕迹的。

结合伯南克随后的创新借贷工具来看,当时伯南克倾向于房产泡沫尽快破灭的痕迹就十分清晰,甚至一年时间的“无所作为”就是间接推动价格泡沫破灭的最大动力。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伯南克本人真正的风格也就突兀而现。

接下来的50 基点、75基点的大幅降息,其果断强硬之风格,使格林斯潘委婉、含混、机智甚至狡辩式的风格被远远地抛入历史,而大幅降低基准利率和贴现率、TAF 和一级经纪商借贷工具等,才切中了投行、银行等各大机构的要害,这些都将成为伯南克时代的开端。

伯南克最为重要的货币理论就是他认为上世纪30 年代的大萧条与美联储收紧银根不无关系;在刚担任美联储成员的时候,美国曾一度出现通货紧缩迹象,当时他就表示,美联储应该考虑通过诸如购买长期债券的方式向市场投放货币(正是现在伯南克所采取的措施),以阻止通缩发生。

这些观点给人们留下了伯南克是个反通缩鹰派人物的印象。然而,反通缩是不是就不反通胀?并不尽然,伯南克本身非常注重美联储通胀政策透明性。

美联储其实早已将长期低且稳定的价格水平作为政策目标,但关于该目标始终缺少一个明确的量化定义。相比之下,世界上已经有近20家中央银行明确定义并公布通货膨胀目标。而伯南克也是这一方法的一贯鼓吹者,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发表专著《制定通货膨胀目标:国际经验教训》。

在控制通胀的方式上,伯南克积极主张公开宣告美联储的通胀率水平。他认为,这样做既可以引导市场对通胀的预期,也有助于美联储提高其价格稳定目标的可信性。

保守理财

与掌控美国乃至世界金融及经济运作和大胆的货币政策取向相比,伯南克的个人投资策略却颇为保守,他把大部分资产投放在退休金投资账户中,而且很少参与股票投资。

伯南克把他的绝大多数财产都倾注在TIAA-CREF投资账户上,该投资账户是为普林斯顿及其他大学任职的教授而设立。TIAA-CREF是美国全美教师保险及年金协会(世界上最大的养老金公司),在其所服务的美国教育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在TIAA-CREF的200万参与者中,大约有160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其中有些人效力于该公司董事会。根据伯南克曾经的申报文件显示,其TIAA-CREF账户的总价值介乎100 万美元~500 万美元,大部分资产为低风险的投资。

TIAA-CREF养老金计划,被伯南克视为个人理财的重中之重,其他无论是股票、 基金和国债投资都是浅尝辄止。只有为他的两个儿女的投资稍微激进一点,但也是投资一些共同基金项目。伯南克爱好只用少量的资金投资不同类型的共同基金,并且会根据行情冷暖调整不同篮子里的鸡蛋比重。

这也和伯南克的收入相符合:在担任美联储理事期间伯南克的年薪为16.21 万美元,2005年6月改任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后,其薪金水平有所下降。虽然他还撰写过教科书,但是版权费有限。担任美联储主席后其年薪约为18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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