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书评人 覃辉银 在网络化的世界中，到底怎样才是合适的领导风格？现代民主社会团体中有哪些领导类型？什么时候使用软权力，什么时候使用硬权力？看似不具备某些领导素质的人就与成功领导无缘吗？普通人的道德标准是否也适用于领导者？如何在一个合适的点上评价领导者？中信出版社2009年5月推出了顶级学者约瑟夫·奈的新著《灵巧领导力》，令人信服地回答了这些问题。
具有为官和学术双重背景的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杰出贡献教授约瑟夫·奈是一直活跃在国际知识界和媒体上的知名人物。他多年来致力于对“权力”的研究，思想“粉丝”遍及全球。这位引领美国“领导潮流”的巨擎才思不绝，2008年献出新著《灵巧领导力》，旁征博引，深入全面地剖析了成功领导的学问，“无论如何，领导者能否成功，取决于其能否根据环境适当地综合利用软硬权力资源”，堪称一部领导学的经典。

大师的作品，不仅贡献专业知识，启迪智慧，而且文笔洗炼锐利，深入浅出，还列举了大量的领导人物、历史典故和商业案例，栩栩如生，引人入胜。

首先，该书以明晰的构架呈现了领导学的宏观思维。领袖人物分为有正式权威的领导、无正式权威的领导以及权力共享型领导。领导是一种包含三大元素的社会关系，一是领导者，二是跟随者，三是领导者和跟随者互动的环境。目标、风格和结果是不同的三个领域。权力分为软权力和硬权力。要区分魅力型领导、转型领导与交易型领导的概念，交易型领导风格不同于感召型领导风格。当人们谈及“好领导”时，有时“好”是指“有道德的”，有时又是指“有效率的”。道德判断含有三种元素：目标、手段和结果，通常要在这三者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

其次，该书以新颖的概念和简明的归纳引导读者直切领导学的要领。“领导”意味着为了某个目的把人们动员起来。“领导者”就是帮助团体创建并实现共同目标的人。通过制定共同目标吸引他人，也能获得想要的结果，这就是“软权力”。软权力是感召他人，而不是威胁他人。“环境智慧”是一种直觉性的判断技巧，领导者利用这种技巧将策略和目标相匹配，根据不断变化的环境制定聪明的战略。环境智慧既包含在复杂性面前了解发展趋势的能力，又包含在塑造事件发展方面的适应性能力。还有“安睡检测法”和“脏手困境”。

书中一些简明的归纳突出要点，省去了读者抽丝拨茧的费神。例如，专制型风格分为五个层次。软权力技巧主要有三种，而硬权力技巧主要有两种。紧迫性危机情况下的领导工作分为三个阶段。面对大型危机，要做三种工作。根据动机不同将人分为三类。有三种类型的低效领导。有四种坏领导类型。跟随者在面临选择时，有三种基本的行为方式。领导需要进行三重道德判断。

如果感觉阅读数页的文字稍嫌繁琐，似乎不得要领，那么书中用了几个表格概括章节的论点，使读者一目了然。包括：不同类型的权力；领导者的目标和风格；高效的领导风格——软硬权力技巧；好领导的双重含义。

这些都是成功领导必备的知识图谱。你想知道具体内容吗？就在字里行间。

第三，作者使用传神的语言栩栩如生地再现了一些领导人的形象。约瑟夫·奈虽为知名学者，其表达风格历来通俗生动，甚至脍炙人口。马丁·路德·金成长在黑人教会的浓厚传统氛围下，这种传统重视祈祷语言的韵律性，使他受益匪浅。格林斯潘的讲话可谓字斟句酌，以确保金融政策能按照他设计的方向发展。比尔·克林顿能将戏剧表演才能与叙述才能、传达说服相结合。小布什对外部世界的情况毫不关心，简直达到任性的程度。林登·约翰逊总统喜欢通过正面身体接触施加震慑效果，他会把胳膊搭在矮个子人的身上，甚至会揪住别人的领子，把脸贴近了去争论。他还会让来访者坐在较低的软沙发上，而他自己则坐在高高的靠背椅上居高临下、虎视眈眈。通用电气的CEO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说：“就管理通用电气而言，一年里有7到12次你必须坚持己见：‘你必须照我说的做’。如果18次都这样做，就会搞得众叛亲离，变成光杆司令。要是只有3次这么做，那公司就会变成一团散沙。”

第四，书中精辟的见解和论述概括了成功领导的精髓，闪烁着智慧的灵光。

并非所有权力行为都是领导行为。转型领导激发他人靠的是团体或组织的整体利益，而交易型领导则利用个人利益。前者更多依靠软权力的感召，而后者则更多依靠硬权力的威逼利诱。马基雅维利式手段使用得太多太滥，就会影响和削弱领导者的软权力。软权力手段本身谈不上好坏。

领导是一门互动艺术，领导者要跟着环境、问题、派系和目标的变奏而“跳舞”。表演和领导有很多相通之处。不同的马适应不同的场地。群众的需求是预见领导魅力的较好指针。潜在的领导者应进一步了解软硬权力手段的来源和局限性，必须更好地了解环境智慧的本质，用环境智慧来引导直觉感知，从而制定聪明的权力使用战略。如何决策、何时决策与最后决策本身同样重要。在所有团体或组织中，都存在着正式和非正式的信息流系统。“Keep it simple, stupid”。只有人格平衡的领导者发挥个人魅力，才能吸引和动员群众迈向新的目标。只有忠诚度高又能独立思考的人才是最好的跟随者。

文化和领导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一国的文化价值观将决定该国的最佳领导风格。商业成功越来越取决于微妙的软权力。领导者必须成为身份认同的经营者。团体的政治文化、正式结构和习惯规则决定着领导者在具体情境下可使用哪些权力资源，这进而决定着领导者该采取交易型还是感召型的领导风格。

对人的思想施加影响并不比物理威胁更道德。好领导是指有效带动团体创建并实现目标的领导，不管目标本身是好是坏。真理太珍贵了，因此总是由谎言构成的保镖簇拥着。道德和权力不是相互冲突的，而是可以互补的。做出有道德的表象是领导软权力的重要来源。好领导不光要用高尚的远见感召他人，还要创建并维护好的系统机制，并确保机制实施的效率和道德。

看似不具备某些领导素质的人怎么办？不用急。领导者自身是可以改变的。领导通常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领导技巧是可以学习的。情感成熟度、自我意识和情商都是可以学习和培养的，而不管是个人也好，组织也好，都具有学习的能力。你想做一个成功领导吗？请品读“附录：领导箴言十二条”。

最后，该书从多学科的角度就领导与权力进行了分析阐述，涉及政治学、工商管理、行为科学、心理学等，正如领导行为本身一样。作者提醒：要想在立法型环境中成功，重要的一条就是估算出最小获胜联盟的规模。尽管艾科卡利用自我宣传提高了自己作为领导者在他人眼中的形象认知，但是，人们越来越把艾科卡视为福特汽车公司的唯一领导，这破坏了他与董事会主席亨利·福特之间的长期关系，也在很大程度上最终导致了他的解聘。在像哈佛大学这样的权力分散下放的环境中，校长的硬权力资源比起政府和企业领域的领导者来说要有限得多，要是在使用硬权力手段的时候影响到了软权力，就会陷入没有权力资源可用的困境。军官既有职务赋予的硬权力，又能利用个人魅力的软权力来领导。黑社会头子等领导者没有正式权威，可以通过胁迫性硬权力来领导，也可以通过个人魅力来领导。此外，就教皇、总统这些正式职务而言，其制度本身合法性所具有的吸引力也能获得跟随者的拥护。《灵巧领导力》海阔天空，实用性广，不同领域的人都可以从中发现自己偏爱的“食谱”，是政界、商界、企业界、军队、学校领导者不可多得的必读宝典。

（作者系华南理工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

(书评和相关资料由中信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