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吉尔吉斯坦
导语:

出了中国和吉尔吉斯坦的陆路口岸后要走许多山路

经济观察网 林俐/文 我偏爱使用陆路出游——乘坐火车、巴士、汽车、卡车、或者步行,只要是贴着地面往前推进,我就觉得特别踏实。也许这种感觉来自渐变,因为我可以看着沿途的风景逐渐出现变化,感觉周边的气温逐渐上升或下降,这么一来,避免了突变带来的冲击。

使用陆路从一个国度穿越到另一个国度,旅者有时可能换来一个“缓冲”空间。陆路相连的两个邻国的边境地带,通常会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地理面貌和气候、风土人情、建筑风格、语言、甚至是货币,都可能出现两种国情重叠式地存在和通用,这让旅者有一个过渡期去适应新环境。

就以隔河相望的越南老街市和中国河口县城为例,这两个边境城镇都有类似的建筑风格——一排排两三层楼高,外墙贴着白瓷砖的商店。同时,两地的商店都乐意接受人民币或越南盾,一些商店的招牌上还会出现两国的语言。

数年前,当我从巴基斯坦的陆路口岸越境到阿富汗后,我可以在靠近边境的地带,继续使用简单的巴基斯坦语(乌尔都语)和阿富汗当地人进行基本交流,这让我有一个时间窗去学习新的当地语言,而在这个过渡期间,我又不至于完全陷入有口难言,有耳难闻的困境里。

但是前几天,当我从中国新疆境内的伊尔克什坦口岸过境到吉尔吉斯坦时,我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缓冲”空间。两国的陆路口岸之间,有一个7公里的“无人区”,那里只有保卫边防的士兵们。而在穿过这短短的七公里后,我就变成了半个文盲和半个聋子。

我虽然认得指示牌上用俄罗斯文字书写的字母,却完全不了解其含义,除非是地名,这是因为我在新疆时就已经开始翻俄语字典,确保我能把32个俄语字母记牢,即便不明白意思,也希望能够准确发音。

吉尔吉斯坦独立于1991,也就是苏联正式瓦解的那一年。虽然独立了将近20年,吉尔吉斯坦还是有着浓浓的苏俄“味道”,比如说,虽然国语是吉尔吉斯坦语(接近土耳其语系),但是官方语言依然是俄罗斯语。同时,吉尔吉斯坦语也是以俄语字母书写。

据说吉尔吉斯语和维吾尔语有许多相通之处,但是我之前学的维语好像都派不上用场,除了数目字倒是一模一样的,因此我还是能够在吉尔吉斯坦用维语讨价还价,不过在讲价的过程中,我不会用任何完整的句子,而是不断的抛数字。

从喀什到吉尔吉斯坦境内的第一个小镇萨里塔什(Sary Tash)的路程有点曲折,需要多次转焕不同的交通工具,包括乘坐出租车、小巴和拦截卡车。这段路程只有大约200多公里,但因为几乎全是高原土石山路,我花了大约20个小时才拿下来,不过和古时候丝绸之路上的骆驼队相比,我这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其实在今年初,有跨国大巴穿行在喀什和吉尔吉斯坦的奥什(Osh)之间(400多公里),但是自从今年6月份,奥什发生了种族冲突的流血事件后,国际班车就停止运行了。后来在中国边境处我还了解到,连中国的货车司机都不再往吉尔吉斯坦境内去,而是在吉尔吉斯坦的边境处,把货物卸下来,转交给吉尔吉斯坦的货车司机继续往前运。中国司机们认为目前吉尔吉斯坦国内的局势还不稳定,害怕在路上出事故。

越过边境后第一个有人居的地方,名字叫努拉(Nura),它更像是一个驿站。马路边上有许多像是临时居所的盒装形铁制车厢,这些车厢有的被改装成小茶馆、餐厅、杂货店等,有的则是当地人的家。这个既不像镇,也不像村庄的地方,似乎是为了来来往往的货车,以及边防执勤的士兵们而存在。

抵达努拉后,我发现我几乎丧失了沟通能力,我说话时表情动作都过多,这是为了弥补语言上的缺陷,但这似乎和当地表现沉着的吉尔吉斯坦人的沟通方式有点格格不入。幸好当时身边有一名会说俄语的波兰游客,我们是从喀什一起出发的。

在中国境内时,我负责翻译、安排行程、以及跟司机沟通,越境以后,我和波兰人的角色马上对换了,他不单是我的翻译,还充当我的俄语老师。这一回,我的“缓冲”空间不是来自吉尔吉斯坦的环境,而是搭上了适当的旅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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