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葵:对指责我选择忽视
导语:折腾这一概念不明确,同样是劳碌有的是能者多劳,有的是闲不住,有的是脱裤子放屁。

经济观察报 王隽/文

经济观察报:2010年12个月,你去了20个地方,折腾不?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杨葵:挺折腾的。可能因为人到中年,偏向于求稳定,对人在旅途这种事,觉得不如家呆着舒坦。印象深刻的是去美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关注了几个城市的房价,跌到不像个样子。回想原来美国经济发达时,哪会料到今天,真是无常。

经济观察报:你算是个爱折腾的人不?

杨葵:“折腾”这一概念不明确,同样是劳碌,有的是能者多劳,有的是闲不住,有的是脱裤子放屁……有很多具体情况。具体到我,我觉得介乎于能者多劳和闲不住之间吧。性格原因占绝大部分,比较懦弱,不敢说不——也就是不愿得罪人,所以只要不是特别为难的事,都应承,最后自己累得够呛。好在并无多少抵触,大多数时间,我是快乐地工作着。

经济观察报:微博闹钱云会事件时,你和冯唐在聊狗子的书,网友在评论里嚷嚷,说你们是犬儒不问世事,被冯唐骂了句“滚”,你觉得现在人群和人群之间有沟通障碍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杨葵:网友有指责的权利,冯唐有骂滚的权利,我有忽视的权利。要是天天琢磨这些事儿,那可够无聊的。你走大街上觉得有人瞪你一眼,你怎么办?追着他吵个明白?或者大打出手?我选择忽视,我有路要赶,有事要做。至于沟通障碍,没有人规定你必须要和哪个人沟通交流啊,值得沟通的就去沟通,不值得的,他愿意当马嘴,我还不愿当驴唇呢。

经济观察报:四十不惑,过了这岁数,还有“惑”吗?

杨葵:我确实有不惑的感觉。当然是指人生观这样形而上的事情,方向明确,不过前途道路并不平坦,一步一步朝前走就是了,不能不急,但也不能太急。小处的惑多的是,比如今晚要写的那篇文章怎么能写得更好些、明天早上吃面条还是煮稀饭好呢?

经济观察报:学佛解了你的哪些“惑”?

杨葵: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寂静。

经济观察报:很久之前你改编过一个剧本,叫《黑白》,现在还做这方面的工作吗?你觉得《让子弹飞》的剧本怎样?

杨葵:很久不直接写剧本了,但还会参加一些剧本策划工作。我希望自己在今年能有时间,争取写个好电影。已经有人来约,正在筹划中。《让子弹飞》看了,我不喜欢,假大空,是样板戏在这时代的一个翻版。最近看的电影中,山田洋次的《妈妈》《弟弟》,剧本都特别好,一看再看。

经济观察报:人们常说你“眼毒”,做编辑时没有一本书是赔钱的,统计过数字没?有商业头脑还是文学功底帮的忙?

杨葵:做的书没赔钱是事实,二百多本吧。眼毒什么的,都是别人的过誉之辞,接不住。我虽然听了也欢喜,不过也就半秒钟的工夫就能清醒过来——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最多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图书编辑,仅此而已。

经济观察报:你觉得人们把张大春、朱家姐妹等台湾作家捧得太高吗?

杨葵:对。这是这几年的一个普遍现象,就是对一些台湾作家的过度赞誉。应了一句老话所说——距离产生美。以我一个文学编辑的眼光看,他们写得挺好不假,但国内写到张大春、朱家姐妹,还有龙应台等人这水平的作家多得是,至少不下两位数,一直受忽视。这也很正常,每个时代都有时髦作家,时髦的产生,原因五花八门,时髦和写得好坏有关系,但时髦绝不等于好。

经济观察报:对于“汉语传统在台湾”这说法,你说是他们看得太少,有哪些作家达到了这个水准却被忽视了?

杨葵:所谓汉语传统在台湾,只是某类文风在现代台湾作家笔下保存得更完整而已,比如貌似文雅、貌似比较知书达理这一文风。但是,文风是多么细节的事啊,怎么能笼统地说成是汉语传统呢?如果汉语传统仅只是一两种文风,把汉语理解得也太贫瘠了吧?比如广大的北方农村汉语,当代台湾哪人写得过阎连科?就算简洁、优雅的汉语,台湾哪个人能写得过孙犁?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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