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张茉楠/文 今日(7月28日)美国宣布,众议院支出计划投票被推迟。美国债务危机愈演愈烈,这让中国3.2万亿的美元资产如同坐在火山口上。
当前,美国两党大搞“悬崖战略”。两党之所以敢拿“债务违约”的筹码来寻求政治博弈,是因为美国有挟持全球债权人的资本,那就是美元全球储备货币的绝对主导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是否提高债务上限都意味着已经把全球经济都绑在了一架战车上——如果因债务谈判破裂而使得美国无法及时偿付债务,会使得以美债为基础的全球债基体系大幅动荡,美国贷款的成本将大大上升,并引发全球资产价格的重估;而如果美国债务上限得以提高,并得以继续大肆举债,那么债务膨胀的影响依然是全球性,即债务膨胀使得全球债权人都会来分担其成本。
事实上,美国早已实质性违约了。一般而言,衡量一国债务是否违约要考虑两个因素:一个是偿债能力,一个是偿债意愿。
从偿债能力角度看,美国债务增长规模远远高于经济增速。近十年来,美国政府每年的借款包括债务再融资规模平均超过4万亿美元,但是这种以新债还旧债的债务依赖不断推升了美国的债务依存度。2010年美国政府的债务依存度逼近40%,远远高于金融危机之前8.7%的平均水平,而由于今年的GDP增长不及去年,2011美国的债务依存度有卡能蹿升至45%以上。
随着美国债务率的升高,国债负担也大幅上升。今年前四个月,美国政府税收总额达到1.31万亿美元,比上一财年前7个月增长9.2%。而相比之下,政府前7个月的开支总额为2.18万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9%,这其中增长最快的一个种类就是公众持有的债务利息,前7个月达到1393亿美元,增长13%,使得美国遏制财政赤字和债务负担的能力被严重削弱。
而从偿债意愿来看,美国当前关注的是如何转嫁美国的债务风险,如何转嫁国内的经济危机——即所谓的“赖账”。事实上,从美国债务的削减经验看,“债务货币化”曾经屡次将美国从债务危机中拯救出来。二战给美国留下了庞大的债务。1946年,美国的公债达到了GDP的108.6%;到近60年之后的2003年,美国的公债-GDP比率则降至36%。在两代人的时间内,美国削减了相当于GDP的70%以上的公债。如果把降低债务的“名义增长效应”分为 “实际增长效应”和“通胀效应”两部分。历史经验数据显示,1946-2003年间,实际GDP增长平均每年令公债-GDP比率降低1.3个百分点,而通胀的作用为1.6个百分点,大于前者。换言之,在整个“名义增长效应”中,通胀的贡献度为56%。
对于美国而言,要想继续借债就必须提高债务上限,这就是靠不断的“发新债还旧债”的资金腾挪来支撑经济发展的美国“庞氏骗局”。从美国的经济前景和财政结构看,减赤和增收都非常困难。首先看减赤,当前,美国就业市场继续疲软,房地产市场极为脆弱,内生增长十分乏力,经济依然高度依赖“政策刺激”,在历次经济复苏周期中属较低水平,如果减赤意味着要砍掉财政支出,这不仅会进一步伤害经济,由于财政支出中用于医疗、社保和养老的支出是刚性的,因此很难减掉;而增收更是受到美国富裕阶层的抵制,美国两党为了争取政治选票增税开源之路也将受阻,那么,债务危机与成本的转嫁可能是未来美国的出路。
作为中国外汇储备的主要投资对象,中国持有美国债券规模在过去的十年中经历了爆炸性增长,年均增长率达36.8%。美国财政部国际资本流动报告显示,截止今年5月,中国持有美国国债为1.16万亿美元,继续成为美国第一大债权国(在全球债权人中仅次于美国社保基金和美联储居第三位)。
然而,提高债务上限对于美国而言只是暂时的“喘息”,随着债务规模越来越大,财政负担、融资成本的不断上升,以及社会福利费用的大幅增加,这意味着中长期来看,一方面,美国债务风险将长期化,全球资本市场将会失去风险评估基准,整个资产定价体系都需要重新调整,中国可能要面临全球金融市场的不断冲击,中国金融体系以及资本市场也将面临动荡;而另一方面,美国债务增长失去控制也会让美元发行失去了控制,随着美国债务的膨胀,美元将进一步贬值,这也将直接导致以美元为基础的全球储备资产的大幅缩水,而中国占全球近三分之一的外储将首当其冲。此外,美元泛滥将进一步导致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增加中国输入型通胀的压力,遏制中国经济增长动力一个美国主权债务危机的世界,全球都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