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评论员 孙乐 不看调查不会知道好人这么难做。《中国青年报》的一项调查显示，77.9% 的受访者痛感在当下社会做好人的成本高。71.0%的人表示会被怀疑动机不单纯；62.4%的人认为是得不到鼓励还要付出代价，心理不平衡；50.6%的人认为会被嘲笑，被认为太傻；31.3%的人感觉做好人经常感到孤独，陷入自我怀疑。(5月22日《中国青年报》) 

通过调查可以看出，所谓做好人的成本高，其实就是一个自我肯定和社会认同之间的落差巨大，同时还有施恩不图报与希望别人认可的道德矛盾。社会认同趋向于做好人傻，是因为在好与坏的对比中，好往往总是个人的行为，而坏，往往可以联系到有关系、有背景、有势力等群体关系，所以，当个体的好对抗一个群体的坏时，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去做一件成功几率不大的事情，就是傻。而一旦好事做成了，基于道德的约束，施恩图报被视为目的不纯，而不要报酬又为面对有权势的坏时需要鼓起的勇气不值。所以，人们会不自觉地认为做好人的成本过高。在遇到问题的时候，首先选择的是趋利避害。

对做好人的成本分析，就是在一个对好人没有制度保护的环境下，个人的趋利避害行为。更何况这个社会的大环境就是功利的，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人们对待事物的看法是功利的，事情不分好坏，以利为标准。

做好人为什么需要他人的赞扬与认可？因为对个人而言，这种社会认同就是一种利。小的时候我们被老师教育要学习雷锋，经常因为扶老奶奶过马路被老师表扬，奖赏一朵小红花。其实，从那时候起，在幼小的心灵上便已经留下了做好事要换得赞扬的心理暗示。这才是功利的心理根源。一切行为都是有价值讲回报的。好人好事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是接受这样的教育成长起来的。

社会是功利的，人也是功利的，但这并不等于功利的人在这样的社会中就不会做好事。汶川地震时有没有去主动捐款？电视上看见那些跋山涉水的山区上学儿童有没有想过捐助？公车上会不会主动给老人让座？乘火车时有没有把下铺让给更为需要的人？……

细想起来，其实我们没有媒体宣扬、自己想象得那么冷漠。难道这些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就不是好人好事了？一定要见义勇为、舍身取义才行？

我们承认自己功利，但在并不需要太多的成本付出，或者我们觉得这样的成本值得付出的时候，我们也会选择做好事。因为，这里不只是有成本的付出，更有良心的收益，有自我认同的满足感。相反，如果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去做，心理不会踏实，很难原谅自己。

谁能说这样不是做好人呢！做这样的好人成本高么？面对调查人们会踌躇，是因为我们把好人的标准定义得太高，给了自己太多的理性思考空间。相信无论的“最美妈妈”还是“最美女教师”，当初的行为都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时间给她们思考利益得失。

这种本能靠什么？不正是日常生活中一些行为的积累么？我们没有办法立刻改变这个社会的价值标准，也不可能改变自己不去迎合这个社会，但这些都无碍于我们做一些承担得起的好事，遇见有困难的人时伸出援助之手，收获一份自我认同与安心。随着自我认同的不断提高，对自身的道德要求也在提升，当遇到成本高的见义勇为事件时，谁又知道身体不会做出同样的本能反应呢？

每个人的行为叠加起来，改变的正是这个社会的认同标准。与其抱怨社会环境差，不如起而行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现实的功利不应该成为我们放纵自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