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辛宁
一个月前,还在自嘲说,恐怕你想跑也跑偏不了。
一个月之后,没想到真的跑偏了。
上一周,白天身边全是90后的学姐学妹。作为一个学法律的老学姐,我的年龄偏大,专业复杂。
上一周,晚上身边都是从律所公司疲惫归来的同学。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同龄人,我的选择诡异,实习新奇。
跑偏为期一个月,内容主要有二:白天坐着聊天到处溜达,晚上对着电脑百度google敲键盘。
如果从专业相关性来说,除了研究一下相关部门规章,到目前为止似乎与法律没什么关系。
虽然郭宏超老师的主管部门捎带了“金融”二字,正在做的选题也和银行证券信托基金没有丝毫关联。
不过貌似这些都不重要。
有次去面试,快要结束时,对“校友考官”说,“做一份喜欢的工作,白天就很开心;找一个喜欢的人,晚上就很开心。这样一整天都会很开心。”她就乐了,一边点头一边说,有那么点儿意思。
原创不是我,这学期开学初去看一位师姐,我跟她说可能要跑跑偏,她就说了这么一句,我一直记到现在。
谨慎地说,一周过去,我也不敢说我有多喜欢。有人说,找工作好比找对象。而我又不是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至少,在这一个月里,这份实习可以满足我不断探求的好奇心。或许是八卦的性格使然,纵使身体疲乏,纵使调查中人格分裂,纵使工作时间可以灵活到无下限,发掘事实的热情都无法磨灭。
曾有人质疑新闻理想是否存在,我只知道,即使名字听上去无比官方的某媒体,主任也还是个老愤青。我没有将新闻人等同于愤青的意思。我只是固执地相信,总会有那么一群人,为了梦想而活。
周四的座谈会上,张宏老师说,欢迎各位热血青年加入到这份即将没落的行业中。对于这个行业,我无法判断纸媒是否会被种种新媒体所取代;也无法预料今后的新闻管制形势是否愈发收紧;对于个人,我不能断定“跑偏”之后是否会回归,我也下不了决心摆脱某种路径依赖。未来有太多不确定,毕竟,我们都还在半路。
在这篇有点半命题性质的作文最后,请允许我把没说出口的自我介绍补充完整。
“我之所以来这里,部分是出于感性上的原因。大学三年的校媒记忆过于美好,老师不官僚,同学间的讨论经常碰撞出思想的火花,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延续“记者”这个身份强烈愿望。当然,也不仅如此。作为一个知道分子尚不够格的我,仍然期待在未来成为一名站在时代彼岸呐喊的知识分子。南方人物周刊的易立竞记者说,记者靠梦想生存;中国青年报的王俊秀记者说,记者“为今天记录真相,为明天书写历史”。学了五年法律,我尊敬记者,却不确定是否适合做一名记者;我时常想起铁屋子的比喻,却不知道当毁坏铁屋的希望丧失殆尽,我是否会陷于虚无。未来无法预料,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当下的我仍然怀有一颗对未知充满好奇的心。”
这一个月可能是某种开始,也可能再无续集。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无比珍惜这段——跑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