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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走中体验反差
导语:穿梭于城乡,呈现在笔者眼前的是老年人人对床位需求的增多与敬老院床位不足的矛盾;着眼于公私,留给笔者的是有无政府补贴下条件差异之大的深深震撼。我国的老龄化问题愈加严峻,为了让城乡老人均老有所依,政府是否应该在增加养老院总量的同时兼顾质量,让忙碌了一辈子的老人们能平等地安享晚年?

 B组/朱凌

 三天的采访时间里,笔者一共走访了四家养老院。这四家养老院中,既有位于东城区条件优越、费用低廉的公立养老院,也有坐落在昌平乡间床位稀缺、叫价高昂的私营托老所。行走在二环内与六环外之间,直线距离超过50公里,除了沿路的劳累,给笔者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城与乡、公与私的反差。

鉴于交通比较方便,笔者首先选定了东城区的两家养老院——东直门敬老院与三和老年公寓。途中,一位当地居民说,“城里条件好多了,有病可以及时送医院,郊区条件真够差的。”对于城乡养老院的差距,笔者早有耳闻,实际走访后才深切感受到两地差距之大。

东直门敬老院位于东直门小街一小区内,由东直门街道办事处主办,面积较小,只有一栋楼跟一个小院子,如果不是门口的招牌作为标识,常人一定会把他认作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卡拉OK室、棋牌室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房间规格是三人一间,内置大屏幕液晶电视和独立卫生间。走廊的装饰也十分温馨,给人一种家的氛围。由于是公立敬老院,这里的费用相对较低,仅1450元/月。

敬老院的院长和工作人员都已步入老年,可能正式由于同一年龄段的感同身受,他们待人和善、真诚,对待老人就仿佛家人一样。走访期间,有两位白发苍苍的奶奶正在卡拉OK室练歌,其中一位老奶奶79岁,在这个敬老院住六年了,容光泛发,神采奕奕,对人十分热情,看得出她对这里的生活非常满意。老人中年龄最大的是一位91岁的老奶奶,虽然满头银发,但声音洪亮,思维清晰,笔者探望的时候她正跟另外一位老人下象棋,谈起这里的生活,她笑称自己“越活越年轻”,直夸“院长伙食做得好”。他们的厨房呈家庭式,还有专门的消毒槽,食品安全在硬件上有保证。

东直门养老院荣誉颇多,走廊上挂满了各式锦旗,从墙上的贴图可看出,这个养老院得到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和认可,来过的领导如贾庆林、东城区区长等,另外还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工作人员来参观过,北大清华等学校学生也来做过志愿服务。但在这儿居住的老人要求能够自理,没有传染病,一旦不能自理了,根据入院协议,得转到专门接受无法自理老人的养老院去,“一到那个时候老人和他们的家人都特别伤心,毕竟住了那么久大家都产生了感情,但我们照顾不了,也非常无奈。”院长对笔者说。

东城区另一家敬老院是由稻花村集团经营的三和老年公寓,位于东直门民安小区内,共78个床位,房间是宾馆式两人间,同样要求入住老人能自理,无传染病。与东直门敬老院不同的是,这是一家公寓式养老院,里里外外给人一种宾馆的感觉,里面娱乐设施齐全,还装有电梯。由于是公司经营,这里的费用比东直门老年公寓要高出400元/月。虽然价格是贵了点,但老人家对这儿的生活比较满意。一位年近80的奶奶对这儿的环境跟服务非常满意,“饭菜是每顿三菜一汤,有鱼有排骨,每天护理人员会把菜推到门口,服务很周到。”但进这家养老院可不容易,据工作人员介绍,目前排队的就有200多人,想要住进来最快也得等上两年。

对于东城区的这两家养老院,入住老人均给予了不错的评价,可走访了昌平区两所敬老院后,笔者发现,公私分明、城乡隔绝的体制下呈现出来的是几乎相反的局面。

昌平区城北街道敬老院是一家公立敬老院,由于在郊区,占地面积比城区的养老院大了好几倍。这里能自理、不能自理的老人兼收,房间有高级房和普通房之分——高级房每个床位1200多元/月,装有空调、独立卫生间;普通房则只有电扇,老人上厕所需走到公厕。郊区的安静令这里的氛围较为冷清,老人们跟习惯独自坐着晒太阳,娱乐活动也比较单调,以棋牌类为主。

不远处的崔村敬老院则与这三所敬老院形成强烈反差。这是一家占地达1600多平米的私营敬老院,正门旁边的墙壁上,由昌平区老龄工作委员会办公室颁发的“北京市昌平区居家养老(助残)托老所”金色挂牌满布灰尘。从半掩的红色铁门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你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办了十年的敬老院——黄色沙土堆积在左侧,旁边是丛生的杂草;右侧被开发成了菜园,硕大的茄子格外引人注目。菜园旁的水泥地上放置着一张乒乓球桌,桌上满布的灰尘昭示着这里稀少的人烟。

据了解,这家敬老院2001年由镇政府建成,2002年正式投入运营,2010年7月起承包给现在的院长樊立宣,承包期为20年。院子中间有一堵红砖砌成的隔墙,只有从隔墙拱门走进去,你才会把这个院落跟“敬老院”三个字联系起来。隔墙内只有两排白墙的平房,呈L形排列,每间房内都配备了壁挂式空调。离隔墙最近的一套房包含了住房、浴室和厨房,另外一套房则是办公室、老人住房和很小的一件活动室,在活动室里,笔者见到了敬老院内除院长外唯一的工作人员焦女士。

焦女士性格十分开朗,说话大大咧咧又不失幽默,据他介绍,这家敬老院目前只收留了三名残障人士,两男一女,都是真顺村的“五保户”。他们每年缴纳给敬老院的费用很低,三人每年总费用加起来才刚超过一万元。由于收入来源极其有限,焦女士每月工资才1800元。

令人费解的是,即便条件如此简陋,崔村敬老院向外招收老人的费用却不菲,他们的宣传单上显示,能自理的老人住三人间需要1800-2000元/月,单人间竟需要3000-3400元/月!这是附近城北街道敬老院高级房间单月费用的两倍,半自理跟不能自理的老人需交费用则更多。为了扩大经营规模,院长一直争取在空地上进行扩建,好让更多的老人住进来,告别亏损的困境,可由于种种原因,批文两年来一直没有下发。

 穿梭于城乡,呈现在笔者眼前的是老年人人对床位需求的增多与敬老院床位不足的矛盾;着眼于公私,留给笔者的是有无政府补贴下条件差异之大的深深震撼。我国的老龄化问题愈加严峻,为了让城乡老人均老有所依,政府是否应该在增加养老院总量的同时兼顾质量,让忙碌了一辈子的老人们能平等地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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