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特别策划 | 压岁钱:一份过年的寄托

董瑞强2018-02-16 09:45

(图片来源:全景视觉)

经济观察网 董瑞强/文

背起沉甸甸的行囊,拖着沉重的行李,牵着妻子的手,穿行在拥挤的人潮中……春节又至,对于羁留异乡的我们来说,回家过年是一种幸福。

返乡的列车,周围的景致时而清晰且模糊。眺望窗外,小时候在老家过年的场景便浮现眼前,全家人围炉坐在一起包饺子、蒸馒头。春节的头一天,母亲和姐姐们贴上窗花,而父亲与我则在街门口挂灯笼、贴春联。大年初一要起五更天,放完鞭炮,吃完饺子,跟随母亲出去拜年。

那时,对于我来说,过年最大的乐趣是能够收到一份“沉甸甸”的压岁钱。每到这个时候,父亲都会为我和姐姐们准备一份压岁钱,从十元、二十元,再到四十元、一百元,一年比一年多,嘱咐我们要努力学习,将来为家族争光。直到现在,他仍旧保留着给我们压岁钱的老习惯,像父亲特有的温情和关爱,一如从前。

当然,在给家族长辈们拜年时,也会按例收到压岁钱,数额一般是提前约定好或与往年一样,到“串门”的日子,互相将钱物传递给对方的小孩。家族之外,金额略有不同,那是在上世纪90年代的河北农村,压岁钱数额一般都会很小,两元、五元、十元,最多也就二十元。每当拜年结束,小孩子都会欢快着、一个劲挤向前,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

按照北方习俗,给长辈拜年是要磕头的,一个村子有前街和后街,多则万户,少则千余户,若亲戚朋友较多,大年初一一整天都拜不完,还要赶到初二或初四去拜。拜年时,除了给小孩发压岁钱和糖果外,长辈还会在桌上备有香烟和酒菜,大人们也可稍坐片刻,述说家常。

收到压岁钱,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处置方式。有的是孩子直接拿去消费,买零食、小鞭炮或“摔炮”;有的是孩子自己放进钱罐,慢慢攒起来,以后买文具或玩具用;有的是母亲直接保管,留作家用;有的则作为一种激励方式,等孩子考试成绩名列前茅时,母亲拿出一部分给予奖励;还有的就是充当孩子长期的教育储蓄,甚至是外出旅游和出国留学等。

多年后,我们搬到了距老家几十公里外的县城,这里过年的风气和习俗与老家均是一般,没有太大差别,压岁钱自然也不会缺席。只不过,一旦孩子过了十八岁或工作后,亲戚朋友就不会再给压岁钱了。尽管童年时跟随母亲外出拜年的场景在年事渐长的岁月中已不再清晰,但于我而言,依然能感受到那份压岁钱带来的激动和愉悦。

今年是我婚后第一年陪老婆回家过年,妻子来自浙江,与北方农村不同的是,当地的压岁钱数额均在百元以上,二百、六百、八百,甚至上千元不等,与我老家几十元到二百元的金额对比,压力真是不小。

曾几何时,压岁钱代表的只是一份希望和祝福,但日子过的越来越好,金额发放的多寡反而被看作了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另外一个变化就是进入“微信时代”,压岁钱发放的形式也变得多样起来——微信红包、QQ红包、支付宝红包风靡了整个春节假期,成为新的支付方式和生活方式。人们在这个日子里,选择使用电子设备发放压岁钱,多则百元,少则几十元,以吉利的数字(如8.88元,16.88元、88.88元、512元等)表达了美好的祝福。

令人愉悦的并不是微信红包的几百上千,而是数字背后所传达的意义。它一方面丰富了人们传递情感的方式,同时也给传统的压岁钱注入了些许新鲜的活力。

提起压岁钱,自然少不了那个古老的传说——相传古代有一种小妖叫“祟”,每逢除夕晚上会出来伤害孩子,人们为了阻止“祟”,便在除夕的夜里拿出八枚铜钱给孩子,等孩子熟睡后,用红纸包好放在枕边,待“祟”出现时,枕边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将“祟”吓跑,故称之为压“祟”钱。

所以,在传统民俗文化中,压岁钱有压“祟”、压惊和避邪之意。一种说法是春节到来时由长辈分给小辈,表示压住邪“祟”,保佑平安度过一岁;另一种则是小辈给长辈的,意在压住年岁,期盼长辈健康长寿。

如今在新时代,压岁钱所代表的远非只是压“祟”,更多的则是寄托着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期盼着来年能够获得更大的丰收,工作的更好,生活的更好,同时也在教导着年轻人要学会感恩,孝敬父母、回报父母。

长年工作在外,越逢佳节,思乡之情越切。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会想起小时候的父母、姐妹,和那份沉甸甸的压岁钱,它压住了岁月,令我生长的越发坚韧,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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