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阿茹汗 上游养殖倒奶、下游加工厂商卖不动奶，受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影响，国内乳制品产业链也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根据中国奶业协会在特殊时期启动的奶业生产信息监测反馈，截至2月7日，13个省份出现倒奶，半数以上的奶牛养殖场出现饲料短缺，大型乳品加工厂开始喷粉，企业销售同比下降。2月9日，中国奶业协会在发布上述监测结果时表示，目前已将上述情况上报农业农村部。

奶业只是目前诸多养殖和生产加工行业的缩影，上下游相互牵绊，产业链整体受损。不过，一些积极的信号也在出现。一些下游生产加工企业表态将“不拒绝收奶”，从而保证上游的正常运转，例如光明乳业对其120多个合作牧场给出了“不拒绝”的承诺；2月11日，浙江省也出台政策，将对疫情期间按照合同收奶的乳品加工企业予以一次性临时补助。

此外，疫情也在倒逼企业跳出固有的销售模式，以创新应对挑战。例如，新希望乳业除了展开线上业务外，还推动了订奶到户、送奶到家业务，在社区外摆点销售，在更贴近消费者的社区店、便利连锁店加大销售力度等多种措施。

13个省份出现倒奶

最先感受到压力的依然是上游小型牧场，因为交通运输原因，饲料运不进来，鲜奶运不出去，奶农不得不倒奶。山东一户不愿具名的养殖专业合作社成员向记者介绍，疫情发生后，她倒掉了约30吨鲜奶，损失超过10万元。

光明乳业副总裁贲敏同样向记者介绍，该公司的签约牧场共计120多家，华东和华北占70%，华中及东西北地区占30%，因为涉及地区广泛且数量较大，在疫情影响萌芽之初，下游加工厂就得到了反馈。“最先反应的是运输不畅。”贲敏介绍，虽然这些合作牧场没有出现倒奶现象，但是牧场的忐忑情绪传导出来。“你们会照常收奶吗？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工厂每天都会面临同样的咨询。

2月4日，农业农村部紧急发文，要求各地不得拦截畜产品运输车辆，并着力推动将生鲜乳、畜禽等运输车辆纳入重要物资供应绿色通道，协调办理交通通行证，解决运输过程中存在的问题，确保畜产品运得出生产一线、运得到消费一线，防止出现“卖难”和“断供”现象。

贲敏称，光明乳业也同各地政府申请通行证，解决运输问题。为了了解产业损害情况，中国奶业协会已同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奶业协会和相关部门、中国奶业20强企业（D20）及5家观察员企业、200余家奶牛养殖场和近90家乳品加工厂建立信息沟通渠道。据反馈信息，截至2月7日，13个省份出现倒奶，半数以上的奶牛养殖场出现饲料短缺，大型乳品加工厂开始喷粉。

运输的问题随着通行证的发放得以解决，但是除此之外，下游产品销售动不起来也造成部分上游养殖牧场不得不倒奶。上述山东养殖户的反馈是，他所供奶的企业产品销售遇阻，一时间无法消耗定量的原奶，因此要求养殖户将鲜奶喷成粉，从而再进行收购。

所谓喷粉就是将液体奶加工成粉状，利于更长时间的保存，疫情期间，多个加工厂纷纷加大了喷粉量。不过，该山东养殖户称，山东地区只有两家喷粉厂，由于喷粉量加大，牧场需要等待很长时间，等到喷粉之前鲜奶已经变质，最终的处理方式依然是倒奶。

疫情倒逼改变

针对上游牧场遇到的问题及担忧，2月8日，光明乳业向120多家签约牧场承诺，即对于签订采购协议的合作牧场，不拒收一滴奶。除此，光明乳业还保证不会随意降低原奶收购价格，严格按照合同约定去执行。“目前奶农日子不太好过，乳企面临的压力也很大，但是特殊时期我们也要共克时艰，”贲敏称。

在动销慢下来的情况下，还要保证上游牧场的正常运作，光明乳业将如何缓解自身的压力？贲敏表示，将从两个方面着手。一为，将把此次按合同回收的原奶主要做成保质期更长的常温产品以及喷粉处理；二是，要在营销上多动脑筋。“上午我们开会决定不拒收奶，紧接着营销部门就开会讨论市场动作了，”贲敏称，在营销、终端等方面，光明乳业未来要将通过打折、买赠等活动来进一步畅通销售终端。

另外，突如其来的行业变化也在刺激和倒逼企业做出一些改变和创新。贲敏介绍，光明乳业自有的随心订平台在原有送奶上门的服务基础上又新增了送菜上门、送肉上门的服务，在关注疫情期间消费者实际需求的同时也拓宽了随心订的业务渠道。

针对疫情期间继续履约的加工企业，一些地方政府表示予以补贴支持。2月11日，浙江省农业农村厅表示，为切实做好疫情防控期间浙江家禽和生鲜牛奶的稳产保供稳价等工作，省农业农村厅、省财政厅决定对全省家禽和生鲜牛奶重点收购加工企业实施临时补助政策。

例如，在疫情防控应急响应期间，浙江省内乳品收购加工企业按原订单（合同）收购价或不低于当地政府确定的保护价收购省内奶农投售合格生鲜牛奶的，浙江省财政按其实际收购量给予一次性临时补助，补助标准为每吨500元。这也意味着，企业履约每收一公斤奶，就可以获得0.5元的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