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丽静/文 海南正处在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的快速发展通道上。《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下称“《总体方案》”）发布半年来，自贸港建设开放力度逐步加大、步伐加快，政策密集落地，成效初显。

建设海南自贸港是我国着眼于国际国内发展大局，统筹考虑、科学谋划做出的重大决策。探索出一套新的经济体系，对于国家下一步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也彰显出中国扩大对外开放、积极推动经济全球化决心。

12月18日，由经济观察报社和经观传媒共同举办的宏观经济论坛暨创新峰会在海南三亚举行，在本次论坛的“海南开放高峰对话”圆桌讨论环节，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助理、经济研究所所长匡贤明作为对话主持人，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投融资研究中心副主任陈经伟、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管理局副局长刘哲峰、海南农垦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吕东锴和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所（海南分院）主任工程师关莹莹作为对话嘉宾，就海南发展战略、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取得的成绩和未来发展进行了深度探讨。

制度集成创新  产生“聚变效应”

“海南自贸港建设开局良好。自《总体方案》实施以来，海南全力推进，采取走出去和引进来两种方式。随着政策接连落地，由一个物理变化引发相关的化学反应，形成‘聚变效应’。自由贸易港制度集成创新，不仅要在单一的制度层面上有创新，更重要的是要在制度创新与制度创新之间的连接，产生核物理上的聚变效应。这是自由贸易港所发挥的最大的作用。”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助理、经济研究所所长匡贤明表示。

海南不断聚焦深层次矛盾和结构性问题，大胆解放思想。制度集成创新对于海南自由贸易港而言，是一场从个人到社会、从政府到市场、从规则到法律的全方位系统性改革创新。这种改革是各方面、各领域政策制度的“脱胎换骨”，是跨部门、跨领域、跨行业，多领域多部门的齐头并进、全局突围。

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管理局副局长刘哲峰称，今年下半年，乐城做成了很多过去没有做成的事情，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制度集成创新。对标国际最高开放水平推动投资贸易便利化，突出制度集成创新，打造制度集成创新高地。乐城推出了乐城全球特药险，用商业和公益的方式把乐城医疗服务和特许药品推向了全国，步子越来越快。

在刘哲峰看来，乐城变化空前。乐城是以现代服务业、旅游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三业合一”，需要人与人、面对面的进行服务。上半年由于疫情影响处于停滞状态。但是下半年，人流快速增加，收入也大幅上升。数据显示，7月份全园区的产值是前两个季度的总和，8月份又超过了7月份实现翻倍。2019年，乐城只使用了17种国内没有的药品和器械，到目前为止，已经突破了120种，大部分都是在近半年里实现的。

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海南分院）主任工程师关莹莹也表示，自从《总体方案》印发后，今年有很多政策细则得到进一步落地。比如国土规划方面，2020年11月初海南省发布了《关于开展全域土地综合整治试点的意见》，这是海南自贸港建设在土地方面非常及时的制度落实，意味着可以在海南全省统筹土地指标的流转分配。《意见》提到，土地综合整治补充的耕地指标、通过综合整治腾退的建设用地指标可以在全省范围内流转，还可以公开交易或公开挂牌竞价。这个政策解决了土地供给的全省调配问题，也是全省一盘棋进行产业发展布局的重要支撑。

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投融资研究中心副主任陈经伟认为，最近半年海南发展的整个目标更加清晰，落地实践措施更加明确。海南的发展要靠强力的团队带领群众激发活力才能真正实现。

在产业开放上先行一步

国家战略赋予海南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开放是海南总的格局和态度，重中之重是如何把产业做起来。通过产业的开放来推动产业的发展，在产业开放上先走一步。

匡贤明认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核心是高水平开放，尤其是在产业上率先推进一系列的开放政策，推出一系列的开放体制。要根据总体方案的要求，对标全球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加快产业开放，在产业开放上先行一步。

刘哲峰表示，对标全球最高开放水平，乐城在医疗领域先行一步，开放的前提是要有精准的自我认知和定位。乐城的定位非常准，就是要解决中国人出国看病的问题。以后不需要再去美国看肿瘤、去日本体检，去泰国辅助生殖，去乌克兰打干细胞等等，乐城全有，所以乐城的开放其实就是在双循环大背景下医疗服务的倒逼回流，这是乐城的精准定位。乐城目前主攻的方向是肿瘤防治、高端体检、辅助生殖、中医药康养、医美抗衰、健康管理等。近半年来，乐城推广的力度、曝光的力度都很大。

这些成果背后有制度集成创新作为支撑。乐城先行区被定位为是海南自贸区（港）建设的先行区，是中国内地率先开展临床真实世界数据应用试点。乐城先行区总体发展定位是国际医疗旅游目的地、尖端医学研发和转化基地、国家级医疗机构集聚地。先行区位于海南省琼海市嘉积镇城区和博鳌亚洲论坛核心区之间的万泉河两岸，规划面积约 2090.13 公顷。生态环境优美，气候宜人，壮美清澈的万泉河流经，形成了“水-岛-林-田”独特的景观资源，是休闲旅游的最佳场所。

产业包括临床治疗、专业康复、医学研发和综合配套。未来将打造成为价值医疗为导向，药械创新为引领的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到2025年，先行区将在建设特色技术先进临床医学中心、尖端医学技术研发转化基地等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实现医疗技术、装备药品与国际先进水平“三同步”。到2030年，医疗服务及科研达到国内领先、国际先进水平，充分形成产业集聚和品牌效应，建设成为世界一流的国际医疗旅游目的地和医疗科技创新平台。

目前，乐城先行区已有16个项目开工建设，其中12家医疗机构已开业运营，医疗体系逐步完善，在肿瘤防治、辅助生殖、医美抗衰等领域初步形成产业集聚，引进院士专家团队51个，开创了国际健康旅游和高端医疗服务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良好局面。

“乐城的定位是在医疗、科研、康复、康养，公共卫生更多是一个面上的公共服务、公共产品，也不排除下一步乐城发挥它的引入科研能力，在公共卫生产品比如说疫苗方面、科研方面发挥独特的作用。”刘哲峰说。同时，海南也在金融开放上也在进行探索。在陈经伟看来，金融是服务产业的，如果连产业都没有的话，就意味着金融无法发展。实体经济是海南的根，海南未来的根之所在。海南最缺的是产业。

关莹莹表示，海南旅游对外开放的政策已经很好，比如免签、免税政策等。而海南的旅游业发展了二三十年，目前离国际旅游目的地还有一定差距，只是国内著名旅游目的地。这些年，海南建设了不少国际品牌酒店、度假区等，都是对标国际标准，很好地完善了旅游服务。未来海南要成为一个国际旅游目的地，那么下一步旅游业的开放和发展，需要找到属于海南自己的文化旅游IP，找到区别于世界其他海岛的独特性，才能吸引更多国际游客。在旅游方面，越本土、越独特的文化内核，才越适合作为国际宣传。

谋局未来 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最近，海南省高度强调解放思想、敢闯敢试、大胆创新。建设自由贸易港，解放思想在海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变得更加迫切。

刘哲峰说，现在站在乐城的土地上，就像站在40年前深圳的土地上一样。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做过。改革创新，要建立容错机制，要有压力测试，更要有试错的勇气和承担错误、压力的的包容度。

海南农垦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吕东锴的看法是，要加快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首先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其次要加大市场化改革的力度，激活海南地方国有经济活力，最后对于民营企业，不管是岛内、岛外的都要鼓励和欢迎，形成多方合力，共同推进自贸港建设。

近半年来，进入海南的要素在持续增加，无论是技术还是人才，创新在持续，变化也在悄然发生。吕东锴表示，在与企业沟通过程中，最大的感受就是岛外的企业家对和海南相关产业形成互动的兴趣比以前要高涨很多，都想积极参与到自由贸易港相关建设过程中，现在“企业引进来”工作要比以前要顺利得多。

吕东锴负责的海南农垦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承担着重要的历史使命，在管的两大基金是中央12文件明确指出设立的政策性基金，主要是服务海南农垦产业发展和自由贸易港建设，既包括扶持本地企业发展，也包括相关产业企业的引进，实现产融结合。

“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以来，几批博士团到海南来了、中央挂职干部也到海南来了，而且水平越来越高，涉及的面越来越广，从高层到实操基层人才都加入进来了，突然感觉自贸港建设人才队伍在壮大，现在不仅是本土企业在战斗，感觉变化的趋势非常好，让我们对自贸港未来发展充满信心。”吕东锴表示。

在吕东锴看来，在产业布局上、包括将来自由贸易港建设，海南已经形成几点共识，明确海南哪些产业是行不通的，比如，海南30多年的实践证明房地产是做不了的，不能作为主导产业；海南的发展不能简单模仿上海、深圳，海南定位是对外开放，所以是客户群体更多在国外。

吕东锴表示，面向未来，海南要积极进行战略谋划。首先，发展农业。农业是海南长期以来的重要经济结构布局，是海南的优势，但是农业的生产效率方面还有待于提高。海南农垦基金正在积极为“菜篮子、果篮子、肉篮子”等粮食保供应做努力，以股权投资形式引进新技术，提高生产效率、提高产品质量，目前已取得阶段性的成果。其次，坚定不移推进制造强国，利用自贸港税收政策优势，与一些大型的制造企业进行产业链上的“原辅料加工”局部环节合作。第三，坚定不移推进数字中国。在数字中国过程中，海南既具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也是先行先试的示范区域，在数字方面走在全国前列与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大方向是契合的。

在良好的开局中，营商环境在不断优化，市场主体活力显著增强。数据显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自今年6月1日公布以来，截至11月20日，海南新增企业9.91万户，同比增长185%。其中，新增外资企业671户，同比增长230%。特斯拉、法国电力、德国科沃施、匈牙利储蓄商业银行等知名外企入驻。实现吸引境外消费回流，随着年免税购物额度提高至10万元等新政实施，海南离岛免税购物空前火爆。新政实施以后的4个月，共揽金120.1亿元，同比增长两倍以上，其中11月11日销售业绩达3.65亿元，创单日新高。

自今年6月起，海南创新工作方式，按照双月项目集中签约、单月项目集中开工方式推进项目落地。半年来，共开展招商系列活动68场，达成200多项具体合作，三次集中开工272个项目，总投资684亿元。

面向未来，海南省在积极谋划2021年全省经济社会发展主要指标时，紧扣高质量主题，既实事求是又积极进取，致力于让海南自贸港建设早期收获体现在全省宏观经济发展的质量和速度上。数据显示，前三季度，海南现代服务业增加值1111.57亿元，增速5.6%;十二个重点产业增加值合计为2440.28亿元，增长1.6%，比上半年增加1581.01亿元，增速提高3.4个百分点。

12月1日起，海南自贸港首张“零关税”商品清单，即原辅料“零关税”商品正面清单正式执行，这是海南自贸港建设又迈出的重要一步。海南自贸港建设正朝着“零关税、低税率、贸易自由便利、投资自由便利、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人员进出自由便利等”方向迈进，发展空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