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观社论 | 谁在守卫价值观

社论2021-08-13 21:56

经济观察报 社论 8月12日,山东省济南市公安局宣布已对“阿里女员工被侵犯”一事立案侦查。同日,阿里巴巴集团公告称,内部调查组的工作接近尾声,结果会尽快宣布。阿里巴巴还将制定和完善相关行为准则。对于这起引发巨大风波的事件,我们期待司法机关的调查结论。

无论真相如何,阿里的价值观破防已成现实。这家宣言要存在102年的企业,一直以来高扬价值观的旗帜,也曾多次以捍卫价值观为由对违规人员痛下杀手,甚至因其严苛引起议论。这家公司的领导者恐怕没有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价值观会如此轻易地失守。

可以说,阿里巴巴价值观并非失守于问题本身,而是失守于当问题发生时,相关部门的反应迟钝,那些推脱、无视和冷漠,更失守于领导者的后知后觉。如果说我们知道存在问题的时候,价值观的堤坝上只是出现了管涌,此时,价值观的堤坝已经一溃千里。

即使是拥有再强大的价值观,恐怕也没有人敢担保,在公司成长与发展进程中不出任何问题。要问的是,当问题出现的时候,谁在守卫价值观?当然我们可以说,每个人都是价值观的守卫者,这没有错。价值观在一家公司落地生根,枝繁叶茂,会让每个人都成为“相信共同体”的一部分。由此建立的企业文化,的确会鼓励每一个人都能够自觉地遵从和卫护价值观。

但是大部分时候,价值观的守卫依赖于一套规范和系统。公司需要一套迅捷的反应机制,关注到任何可能损害价值观的行为,并作出恰当的应对,这对所有公司来说都是真正的考验。

就此而言,阿里巴巴价值观的破防是一个昂贵的教训。阿里巴巴的价值观是纳入考核体系,并且跟年终奖和员工升迁联系在一起的。为何在设计精密的考核体系下,仍然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答案藏在这家公司的系统里。当有人还在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的时候,一家公司的价值观的堤坝就已经被彻底打穿了。就价值观而言,也许更值得追问的是,内外环境的变化和商业竞争的压力之下,这套包含价值观在内的考核体系是否已经发生了某种扭曲?

公司领导者是价值观“布道者”,他也应该是绝不妥协的捍卫者。他是价值观的最后一道防线。领导者要确保价值观的不可撼动,确保它是无分别的,上至最高管理者,下至基层员工,无论对普通程序员还是攻城略地的大将。一旦有了分别心,基于价值观而建立的公司大厦就会发生倾斜。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亡羊补牢之外,还应该有更多的审视。

而当问题发生,领导者和他的团队的警醒、反思和行动力,依然可以让我们对改变抱有期望——回到这起事件,当阿里人视之为“耻辱”的时候,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价值观的印记。他们不希望被辜负。

赚快钱的草莽时代正在远去。当技术跃迁激扬起新的财富梦想,这将是一个价值观变得更加重要的时代。如果没有以人为尺度的价值观,不能善用自己的能力,技术很可能会反噬那些看起来酷炫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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