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智能体时代的商业逻辑变革

陈永伟2025-04-30 23:29

陈永伟

  自生成式AI革命以来,AI领域热点层出不穷,相关新名词也是接踵而至。若说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概念,恐怕非“AI智能体”(AIAgent)莫属。

翻阅近期媒体报道不难发现,无论是微软、谷歌、亚马逊、OpenAI等海外巨头,还是阿里、腾讯、字节、百度等国内企业,都把AI智能体视为重点业务方向大力推进。诸多专业咨询机构和科技媒体也对AI智能体的发展前景十分看好:市场研究机构Forrester将其列为2025年关键新兴技术之一,而知名科技咨询公司Gartner更将其评为2025年十大技术趋势之首。业内大佬同样寄予厚望。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在一档播客中预测,不久的将来,AI智能体将“人手一个”,并对人们的日常生活产生深远影响;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则表示:“构建超大模型的时代已告一段落,AI智能体才是下一阶段真正的挑战。”

不少业界人士对AI智能体的快速普及及其经济效益持乐观态度。根据Gartner测算,2024年仅约1%的企业软件内置AI智能体功能,但到2028年,这一比例有望飙升至33%,届时约15%的日常业务决策将可由AI自动完成。高盛预测,到2030年,AI智能体将创造约7万亿美元的经济效益,其中相当一部分来源于效率提升。

然而,比起效率和收益的直接增长,更值得关注的是AI对整个商业生态的重塑。许多专家认为,随着AI智能体崛起,现有以平台为核心的商业格局可能被打破,新的商业形态、组织结构和商业模式将随之涌现。另有研究指出,AI智能体的普及将冲击当前“数据为王”的逻辑,未来的竞争核心或将转向“智能与连接”。

那么,这个被媒体推崇备至的AI智能体究竟是什么?它为何具备如此巨大的潜力?当AI智能体逐渐普及,现有商业生态和商业逻辑将如何演变?我们又应当如何观察并分析这种全新的商业形态?关于这些问题,且听下文一一道来。

AI 智能体究竟是什么?

在展开正式讨论之前,让我们先花一点时间了解一下“AI智能体”这一概念。AI智能体是英文AIAgent或AgenticAI的汉译。由于Agent在英文中有“代理人”的意思,因此在某些语境下,它也被翻译为“AI代理人”或“代理式AI”。此外,在一些较早的文献中,也曾出现过“艾真体”的音译版本。

与我们熟悉的其他AI系统不同,AI智能体具备自主规划和执行任务的能力。举例来说,当我们使用ChatGPT或DeepSeek完成一项任务时,通常需要不断通过提示词与它交互,反复调整,才能获得期望的输出结果。而使用AI智能体时,我们只需一次性将任务交给它,它便会自行拆解任务、寻找解决方案,独立完成各个环节。作为指令的下达者,我们无需在执行过程中进行干预,只需静候结果。

AI智能体既可以是虚拟的,也可以是“具身”(embodied)的。所谓虚拟AI智能体,是指那些仅存在于计算机模拟环境中、没有物理形态的智能体。例如,在GPT爆火后,斯坦福的研究人员曾基于GPT能力,构建了一个由数十个虚拟AI人组成的小镇,这些“虚拟小人”便是典型的虚拟AI智能体。与之对应,具身AI智能体则拥有实际物理形态,比如现有的无人驾驶汽车、人形机器人等。

无论是虚拟还是具身的AI智能体,它们通常由三大部分构成:传感器(Sensors)、控制中心(ControlCentre)和执行器(Actuators)。传感器用于从外部环境中收集信息;控制中心负责分析数据并制定行动计划;执行器则根据计划采取行动并对环境施加影响。区别在于,虚拟智能体的这些组成部分都是数字化实现的,而具身智能体的传感器则需要从真实世界读取数据。

早在人工智能诞生之初,许多研究者就已尝试制造智能体。但在早期实践中,人们构建的主要是“确定式”(deterministic)智能体:其对外部环境的反应方式均由程序预设,一旦遇到未曾预料的新情况,智能体便无法应对。随着AI技术的发展,这种确定式智能体逐渐被“非确定式”(non-determinis-tic)智能体取代。后者不预设具体行动规则,而是设定了可以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动态调整的效用函数,从而使智能体能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通过学习不断优化自身行为,实现自我进化。

尽管相关研究起步很早,但AI智能体真正实现性能飞跃并走向生产生活领域,却是最近几年的事。这一转变背后有多方面的因素:一方面,AI技术,尤其是自然语言处理、视觉识别等领域的快速进步,使AI在感知、理解、决策等方面的能力大幅提升,赋予智能体更聪明的“脑子”和更敏锐的“眼睛”;另一方面,算力资源的极大丰富,使大规模智能体的训练与部署成为可能,研发成本因规模效应迅速下降,性能却不断提升。

更为关键的是,大量开放标准智能体通信协议的出现,这不仅使得AI智能体能够灵活调用各种外部工具,还使它们之间的协调与协作成为可能。

如果大家对AI领域的新闻有所关注,可能还记得今年3月初,一款名为Manus的AI智能体一度引发广泛关注。根据当时的报道,这款由国内初创公司开发的智能体被称为全球首款通用AI智能体,它可以根据用户指令,在无需人工干预的情况下,独立调用外部工具,完成求职简历筛选、房产研究、股票分析等复杂任务,并在权威的GAIA基准测试中取得了SOTA(State-of-the-Art,即当前最佳)的评级,表现超越了包括OpenAI在内的多家知名企业的同类产品。不少人甚至称赞Manus是继DeepSeek之后,中国AI领域又一个里程碑式的成果。

不过,Manus并未像DeepSeek那样经受住专业人士的考验。在发布后不久,便有技术人员迅速分析并成功复刻了其实现原理。

那么,Manus实现“通用”的秘诀究竟是什么?答案在于一个叫做MCP的通信协议。MCP(ModelContextProto-col,模型上下文协议)是由Anthropic于2024年11月推出的开放协议,旨在统一大型语言模型与外部数据源和工具的通信接口,使大模型能够灵活调用外部工具。Manus的开发者正是通过使用MCP协议,使大模型能够轻松拆解任务、分配步骤,并根据需要逐一调用工具完成各环节。因此,“打假者”们也能利用相同的协议,在短短一天内复刻出类似成果。由此可见,在有了MCP协议之后,基于大模型构建通用AI智能体变得异常简单。

除了MCP协议之外,还有两个关键通信协议对AI智能体的发展至关重要。其一是“智能体网络协议”(AgentNetworkProtocol,简称ANP),它支持AI智能体在互联网上自发发现、连接并交互,从而建立协作网络;其二是谷歌开发的Agent2Agent(A2A)协议,专门用于促进多智能体间的通信和任务管理,充当协作中枢。

有了MCP、ANP、A2A这三大协议,AI智能体不仅掌握了使用外部工具的能力,还能实现与其他AI智能体之间的交互与协作。由此,AI智能体从专用型助手,正式迈向通用型独立主体,从人类助手进化为可以自主承担复杂任务的智能代理。

AI智能体会怎样改变商业生态?

随着AI智能体的兴起,“人”作为商业生态中唯一决策主体的局面将被打破,智能体将以新的参与者和决策者身份加入其中。过去分析商业生态时,我们通常把参与主体分为个人、家庭、企业、政府等元素。但无论家庭、企业还是政府,本质上都只是一种“拟制的人”——它们并不具备自主思考和决策能力,其一切决定终究还是由其中的个人完成。因此,在AI智能体出现之前,人类实际上是商业生态中唯一能够独立决策的主体;即便大模型问世后,这一点仍未改变,因为大模型只提供参考,并不直接作出决策。智能体的崛起,将改写这一格局。

与人相比,AI智能体的决策方式截然不同。作为人类的造物,智能体天然以“最优解”为目标。例如,若让智能体网购最便宜的牛排,它会瞬间遍历所有购物平台的商品信息,从中选出价格最低的一款。而人类决策时并不如此较真,大多数情况下只追求“满意解”。同样的任务交给人,他大概只是打开某个平台,搜索“牛排”,再从前几页结果里挑一款看起来性价比不错的商品下单;至于像智能体那样遍历全网,他既无能力,也缺乏兴趣。正因如此,一些行为经济学家在比较人类与AI的决策模式后,将人类戏称为“不理性的AI”。

这种主体多样化看似寻常,影响却可能深远。过去的C2C、B2C、B2B、B2G等商业形式,本质上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易;所有商业策略和规则皆围绕人类特性设计。随着AI智能体这一全新主体的加入,现有模式、规则乃至整个商业生态都可能随之改变。

具体来说:

第一,它可能对目前以平台为核心的线上商业生态产生颠覆性影响。

众所周知,在过去二十年里发展最蓬勃的企业形态是平台型企业。与传统“管道型”企业不同,平台的主要盈利方式并非低买高卖赚取差价,而是撮合不同主体的交易以收取服务费。要在竞争中取胜,平台通常要做到:运用策略圈定商家与客户、提升黏性;通过价格补贴等手段迅速做大至少一侧用户规模,放大神经网络效应并启动“滚雪球”;设计合理的收费体系,将用户有效转化为付费群体并最大化利润。

细究其本质,平台模式是围绕人类“不理性”设计的。个人若自行寻找交易对象,不仅要承担高昂的搜寻成本,还需处理交易中及交易后的诸多事务。为节省这些成本,人们乐于支付一定佣金,让平台代为撮合。平台的网络效应之所以重要,也正是因为用户相信:在用户更多的平台上更容易找到理想交易对象,而规模更大的平台往往能提供更完善的服务。平台成功的底层逻辑,归根结底是利用并放大用户的弱点,使其难以离开。

然而,AI智能体崛起后,上述逻辑将岌岌可危。相较人类,智能体能以极低成本、极快速度检索市场信息并自动撮合交易;若双方均使用智能体,交易更可通过智能合约无缝完成,无需担忧后续纠纷。在此情形下,平台作为中介的价值骤减,其苦心经营的网络效应亦将失去意义。

第二,许多当前沿用的商业策略可能将失效。

在当今线上竞争中,“注意力”是一种各家公司争相抢夺的稀缺资源。许多商业模式的设计,本质上都围绕“注意力”展开。

竞价排名广告便是一例。对不少电商平台而言,首页及搜索结果中的黄金广告位拍卖,是重要收入来源。第三方商家为了让自家产品获得更醒目的展示位置,不得不高价竞拍。显著位置之所以如此关键,根本原因在于人的注意力有限:购物者通常不会耗费太多精力浏览全部商品。若商品被排在不起眼的位置,成交概率便微乎其微。从这个角度看,竞价排名就是“花钱买注意力”。

然而,一旦用户把购物任务交给AI智能体,这一模式便可能瓦解。AI的检索与筛选能力远超人类——商品位于搜索结果第一页还是最后一页,对它来说差异不大。届时,商家再也无需为醒目位置支付溢价,拍卖式广告位的价值将大幅缩水。

推荐算法是另一个典型案例。如今,众多内容分发App借助算法不断向用户推送“可能感兴趣”的信息,以持续占据用户注意力,将其锁在自家生态内,再通过广告、电商等方式变现。

随着AI智能体的普及,这一模式同样面临挑战。智能体可作为个人助手:用户只需提出需求,它便能跨App、跨平台快速检索并整合所需内容。由此,信息获取逻辑将从“你推给我看”转向“AI找给我看”。用户不再被局限在单一App的“信息茧房”,而依赖推荐算法攫取注意力并进行商业化“收割”的模式,也可能走向终结。

第三,“数据为王”的格局或将改变。

在当下的互联网竞争中,数据是各家企业争夺的核心资源。为了在数据获取与分析上取得优势,企业不仅投入了巨额资金,还与竞争对手爆发了无数纷争。之所以如此看重数据,是因为企业能够借助数据洞察用户信息,进而制定精准策略并获取更高利润。

然而,当AI智能体取代人成为决策主体后,数据的传统价值将被削弱。届时,企业的“客户”或许是极度理性的AI智能体,它们难以被传统商业策略左右,企业也无需再耗费心力收集和分析此类“用户”的行为数据。

需要强调的是,这并不意味着数据在AI智能体时代会变得无关紧要,而是其作用方式和需求结构将发生深刻变化。为了确保AI智能体的大脑——基础模型——保持高水平智能,仍然离不开大量高质量数据的训练。但此时,对数据有强烈需求的不再是所有企业,而是少数专注于模型开发的公司;最具价值的也不再是个人行为数据,而是蕴含丰富知识与信息、能够显著提升模型性能的专业数据。由此,市场竞争格局很可能迎来新的重塑。

第四,它可能让合作形式发生巨大变化。

传统上,合作大致有两条路径:一是通过市场,二是在组织内。市场型合作中,各方地位平等,按照市场规则互通有无;组织型合作则存在分工与等级,处于领导位置的少数人向其他成员下达指令、分派工作。二者各有短板:组织合作能够集中调度人力物力,却难以扩大规模;市场合作覆盖面广,却因缺乏硬性约束,协作深度有限。

平台模式的兴起被视为对上述缺陷的一次改进。平台既充当“市场”,为海量潜在合作者提供机会,又充当“秩序”维护者,规范各方行为,提升协作深度。然而这一模式成本高昂:平台作为中介抽取大量费用,显著压缩合作收益,进而打击合作意愿。

AI智能体的出现有望缓解深度与广度的矛盾。与人类不同,智能体可以几乎零成本地在全网迅速匹配潜在伙伴;借助MCP、ANP、A2A等协议,它们无需人为干预即可彼此协作,独立完成复杂任务。由此,合作范围和深度都有望大幅提升。

合作方式的转变势必重塑企业形态与边界。当下以固定人员、固定资产、层级管理为特征的企业,本质上是一种降低协作成本的组织形式。随着AI智能体的普及,个人的合作半径被空前扩展,不再必须隶属于某家企业。企业边界逐渐模糊,“人人与人人直接协作”的景象不再遥远。

商业认识需要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

通过以上讨论,我们已经可以看到,随着AI智能体的兴起,整个商业系统将发生巨大的变化。无论是商业生态的参与者、商业竞争的形式、竞争中的关键资源,还是商业合作的组织方式,都将与现有模式产生很大不同。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观察商业环境和商业竞争行为的视角,也必须随之进行相应的调整。

在传统商业环境中,我们已经积累了许多观察商业竞争的理论,其中以下几种较为具有代表性。

第一种是迈克尔·波特(MichaelPorter)提出的“五力模型”。这一理论强调从宏观产业结构的角度审视商业竞争,认为企业所处的产业结构对其竞争地位至关重要。根据该模型,产业内现有竞争者的竞争强度、潜在进入者的威胁、替代品的威胁、买方议价能力,以及供应商议价能力这五种力量,将共同决定企业的竞争优势,从而影响其战略行为和利润水平。

第二种是由彭罗斯(EdithPen-rose)、巴尼(JayBarney)等人提出的资源基础理论(Resource-BasedView,简称RBV)。这一理论主张从企业可利用资源的角度理解商业竞争,认为企业竞争优势的主要来源是其内部资源的稀缺性、不可模仿性和不可替代性。

第三种是由梯斯(DavidTeece)提出的动态能力理论。该理论认为,决定市场竞争胜负的关键在于企业感知外部环境、获取关键资源、进行转型再造的能力。这种动态能力,是企业持续竞争与永续经营的核心。

第四种是当前非常流行的商业生态系统理论。该理论认为,相互依存的市场参与者会围绕特定的价值主张,形成一个互补、协同的网络状生态系统。在这一系统中,所有参与者通过协调与配合共同创造并分享价值。正如自然生态系统中每个生物都有其独特生态位一样,商业生态系统中的参与者也各司其职。其中,“基石企业”(keystone)作为生态系统中的关键角色,需要制定规则、协调参与者,以确保生态系统的健康运作。

总体来看,上述理论从不同角度对商业环境及竞争过程进行了深入观察,得出了许多有价值的结论。因此,无论在学术研究还是商业实践中,这些理论都被广泛引用并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随着AI智能体的兴起,并逐渐成为与人类并列的市场参与主体,这些理论的局限性也将日益显现。

具体而言,AI智能体的崛起正在重塑合作方式,原本清晰、自上而下的价值链正在演变成一张复杂的价值网络。在这种网络结构中,“上游”“下游”“供应商”“分销商”等概念的界限将变得模糊,甚至连“产业”和“企业”的定义也会变得越来越不清晰。我们将难以判断,人们通过AI智能体与他人进行的一次商业合作,究竟是发生在企业内部,还是跨越了企业边界。在这样的背景下,无论是基于产业结构分析的“五力模型”,还是基于企业内部资源分析的资源基础理论,原有的解释力都将大大削弱。

与此同时,随着AI智能体在商业竞争中智能水平的重要性不断提升,相较于人的动态能力,其自身的学习与适应性将占据主导地位,动态能力理论的适用性也将受到挑战。此外,在AI智能体时代,企业的边界与职能可能进一步模糊,企业不再容易归属于某一特定的生态位。再加上,合作与交易更可能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实现,因此“基石企业”的地位和作用也将被大幅削弱。在这种情况下,商业生态系统理论的解释力也会受到显著影响。

针对上述情况,如果我们要理解AI智能体时代的商业竞争,就需要在认知上进行一次“哥白尼式的革命”,将观察商业环境的切入点从人、企业和产业,转移到AI智能体上。具体来说:

在宏观层面,应当修正波特等学者创立的以产业结构为基础的分析思路,转而以AI智能体的网络性质为出发点,构建新的分析框架。例如,传统上我们观察企业市场力量时,通常以市场份额作为重要指标。但在AI智能体主导的商业环境中,这一指标的重要性可能下降。取而代之的,可以考虑引入网络分析中的中心性、连通度等指标,用以衡量智能体在网络中的位置和影响力。基于这些新的指标,再来探讨以AI智能体为中心的产业重构、价值链重组,以及企业间的竞争关系。

在中观层面,应聚焦AI智能体引发的对现有商业模式(包括平台模式)的冲击与变革。应重点关注AI智能体采用点对点合作模式所带来的价值创造与分配过程,并密切关注平台企业在面对AI智能体挑战时的应对策略及其引发的连锁变化。

在微观层面,则需分析AI智能体作为独立决策者所引发的商业行为和商业策略变化。举例来说,在传统平台经济分析中,我们高度重视间接网络效应,即一侧用户规模对另一侧用户吸引力的影响。而随着AI智能体的普及,这种间接网络效应的重要性将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与技术、基础设施完善度紧密相关的直接网络效应,可能成为决定竞争成败的关键。此外,在分析互联网竞争时,传统上我们重视注意力争夺,但在AI智能体时代,竞争的焦点可能转向智能体间的合作协议和协作机制。

总而言之,随着AI智能体的兴起,整个商业环境正迎来一场深刻的变革。对应地,我们也必须及时转变观察视角,将关注的重心转移到AI智能体及其网络关系之上。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场巨变中看得更清楚,把握未来的主动权。

《比较》研究部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