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体的创造性

经济观察网 朱冲/文 众所周知，习副主席是个足球迷，不仅在北京奥运会前亲切接见中国女足，不久前出访德国时还特地谈到了中国足球。他表示，中国有一流的球迷和球场，但足球水平还比较低，且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想必习副主席肯定没有去过中超赛场，特别是国安主场工人体育场。如果他去了那里，肯定会修正“中国有一流球迷”的观点。至于一流球场嘛，穆里尼奥曾说过鸟巢还不如国米的训练场。他一向比较狂。

自进入职业联赛以来，北京国安从开始到现在喊了16年的“国安永远争第一”，这一次无论是“内定”，还是“被内定”，国安好歹是第一了。但所有客队在谈及国安这个冠军时，还都会提及一个新事物——激光笔。他们认为，这是国安终能成第一的功臣之一。这种说法难免有些牵强和“酸葡萄”心理，但激光笔干扰比赛进行倒是不争的事实。幸亏足球比赛是在白天，即使在晚间也是在有着明亮的灯光球场举行，否则看到这些从看台上射向场地内球员眼睛上的红色、绿色激光信号，一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场演唱会。

山东、天津、上海、江苏的球员多次抗议过北京球迷的激光笔。晃眼，当然是首要问题，甚至有球迷直接把激光笔对准对方门将。更严重的是，据医生介绍，激光笔发射的绿光，如果长时间对人的眼睛进行照射，会导致球员的视力出现下降，严重时甚至有可能致盲。

看来激光笔不仅是影响比赛的正常进行，甚至还危害到球员身体。据大多数球迷介绍，激光笔首先出现在北京工体，并已经在工体流行一年多了。有球迷就表示，国安夺冠不要忘了有多少客队是被淹没在工体的激光束中。在今年4月北京国安和韩国蔚山现代的亚冠比赛中，韩国队队员就曾向裁判抗议过北京球迷的激光笔。当然，也有球迷说激光笔并非是北京球迷首创，而是出于上海。在上海申花和日本鹿岛鹿角的亚冠比赛中，日本球员就曾向亚足联控诉：“在比赛中眼部遭到来自看台上强烈光束的刺激，那种光束很刺眼。”但不管谁先发明，如今在天津、在上海、在任何一个中超赛场，都能看到球迷手中这个独特工具。有意思的是，在今年9月北京客场对战深圳的比赛中，深圳球迷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整场比赛无数激光笔照射在北京国安球员身上，搞得北京国安门将杨智一度向比赛监督和主裁判抗议。但随即被球迷骂了回去——其他球队在工体比赛时，也是这样的待遇。

10月31日国安通往冠军途中的最后一场比赛，由于此前关于国安夺冠已经有太多的负面新闻，为了保证顺利夺冠，国安不仅不安排庆祝晚会，安检也提出特别要求——严查激光笔。这个举措证明了工体激光笔的严重性。因此又有批评者就此指责足协的不作为——一年多了，直到面临夺冠的最后一场比赛时才严防激光笔。当年篮协在处罚主队球迷朝客队扔矿泉水瓶的棘手问题时，就采取了判罚主队技术犯规，由客队罚球的方法，立即解决了问题。只是足协敢向强势的国安罚分吗？

另外，有些也不全是足协的错。球迷实在太有创意了，比如在工体，安保要求不让带矿泉水瓶，球迷就发明了带避孕套进球场，这玩意既不是危险品也不是金属品，安检当然是检不出来的，然后趁比赛间隙跑到卫生间灌上水，朝客队球员扔过去。如果以后在工体发生命案，也一定不要意外。从看台上还时常有光盘飞过，假如尖锐的光盘划过某人的颈部主动脉？

既然说到国安球迷，在此就不得不说到工体著名的“京骂”。粗话肮脏、不雅，但似乎并不影响比赛进程，如果有哪名球员抗议说是因为被北京球迷的“京骂”骂晕了头而导致发挥不正常，那只能说明这名球员抗压性太差，未来也不适合踢足球。所以，对待“京骂”，政府感到既头疼，但又无法制止，只能从道德和素质的角度呼吁，但效果甚微。而且还有人对此表示反对，认为不应该上升到素质的高度——“京骂”之所以流行，是因为北京人平常就这样说话。外国也有流行的“国骂”，但并未像“京骂”这样遭人吐弃。“足球是一项对抗激烈、激情四射的运动，不像斯诺克等项目，足球的项目特点决定了不可能人人都温文尔雅，‘京骂’的确不雅，但也是球迷宣泄和发泄的一种表现。”有意思的是，虽然各队来北京会遭受“京骂”，但当北京队如今去其他各地参加比赛时，所有客场都会用“京骂”来“招待”北京队。

足球场上稀奇古怪恶搞的事情，罄竹难书。并非只是“中国专利”，国外同样也有，但似乎稍有区别。

不久前的世界杯预选赛，乌克兰主场有焰火直接被扔到球场里。乌克兰警方觉得诧异，因为赛前安检十分严密，不可能有焰火带进来，后来才知道，赛前一天，就有球迷偷偷溜进球场，安排焰火以备后用。巴西联赛，去年科林蒂安还有过一件趣事：球队落后时，一只狗突然跑上场，猛咬裁判，导致比赛中断。后来发现这狗原来是科林蒂安老板养的，咬裁判也是经过特训的成果。

体坛传媒高级副总裁、资深足球记者颜强对此分析道：“焰火、恶狗，哪怕是以往的足球流氓，都是球场激发出来的离经叛道的表现。从社会学角度去观察这些过激行为，严重点的分析，会认为这是叛逆个性体现、甚至是对社会不满的发泄。以欧洲和拉美这两片足球热土上的球场反常行为为例，常常呈现出两种形态：欧洲的球迷过激行为，往往是球迷之间的争斗，一般不会干扰影响比赛，最多来一两个裸奔者去袭扰比赛；拉美则比较无序，哪怕是敌对球迷遭逢，大家都会先主动攻击比赛。”颜强说，“但是中超赛场的激光苏则更加严重，拿着激光笔，几十上百米外去惊扰对方球员时，不仅影响比赛，更直接危害对方身体。”

在此不禁要问，中国球迷的“创造性”为何这么强有人说，没有一流的足球水平，怎能催生一流的球迷文化？有人说，球迷素质需要提高。但反对者认为，不只是球迷需要提高素质。不只是体现在足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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