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湾》：瑞克·奥贝勒揭露的屠杀

经济观察网 雷梓/文 最早听说“瑞克·奥贝勒”这个名字应该是在三年前。他曾是世界上最好的海豚驯养师，经由《海豚的故事》以及“海豚美眉”等影视作品闻名遐迩。但在后来，他意识到了“圈养”海豚将对生物生态带来严重危害，于是——他“用10年时间参与了驯养海豚的事业，随后用35年时间来反对和摧毁它”。

现在我看到的，是他和电影导演路易·皮斯霍斯等一群“勇敢的人”携手制作的纪录片《海豚湾》，揭露日本太地(Taiji)对海豚灭绝人性的屠杀，足以让每个观者血脉贲张，心寒齿冷。在2009年Hot Docs加拿大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上，该片赢得观众选择大奖，排名第一。

根据网上搜寻到的公开资料，路易·皮斯霍斯最早听闻这个惨剧，是在2000年。“在一个有若干顶级海洋哺乳动物专家参加的座谈会上，当时瑞克·奥贝勒也在场。本来，奥贝勒也是会议的关键发言人之一，可是在临登台前的最后一分钟，他被会议发起组织——‘海洋世界’(Sea World)取消了发言资格。我对此万分好奇，就主动过去询问。奥贝勒告诉我，他想要发表的演说是针对日本的一个秘密海湾的，那里聚集着来自于世界各地的贩卖海豚的非法商人，负责为遍布全球的海豚馆和海豚公园挑选最好的‘商品’。他还告诉我，那些未被选中的海豚，大多数被残忍地屠杀，海豚肉会被运往学校做午餐供应。听到他的这些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奥贝勒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太地，‘见识’一下这个隐藏着惊天秘密的海湾小镇。”

路易·皮斯霍斯说，“我跟随奥贝勒经历了触目惊心的捕杀海豚的血腥场面，受到极大震撼。回来后，我开始联系太地当地政府部门，打算制作一部纪录片，想取得合法的拍摄许可。但很快我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当我再次来到太地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跟踪了，随时可能受到当地警方严密监视。太地的镇长甚至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如果我过分接近那些捕杀海豚的渔民，不仅有可能受伤，甚至连小命都会不保。在我眼里，这个海湾小镇处处透露着古怪，小镇居民看起来很喜欢也很尊敬海豚和鲸鱼，但实际发生在海湾里的，却是惨绝人寰的血腥屠杀，而这正是我想要挖掘和揭露的‘秘密’。”

每年在日本，有23000头海豚被屠杀！影片中所作的街头访问显示，绝大部分日本市民并不知情。而日本政府相关机构给出的解释竟是“控制生态危害”，他们指称鲸鱼和海豚（属小型鲸类）吃掉了数量惊人的鱼群，而这些鱼群本可以成为当地的渔业产品。

事实是，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鲸类生物都已面临灭绝。

当路易·皮斯霍斯把录有屠杀现场视频的DV递给日本捕鱼协会会长看过之后，这个麻木的日本人这样问道：“你们是怎么拍到这些的？”

海豚是除人以外大脑最发达、最具智慧的动物。在观看这部纪录片之前，我认为每个人都像我一样，为海豚的优雅、聪明，及其所掌握的高难技能叹服、叫绝，宠爱它都来不及——从未想过竟会有那样一个罪恶之地，那样一群罪恶到变态的人类，一直在对这“天使般的物种”大开杀戒。

瑞克·奥贝勒胸前挂着显示屏闯进那群伪君子召开的会场。屏幕里播放的正是摄制组冒着生命危险拍摄到的屠杀场面。里面一个侩子手说，“那里的鲸鱼真多啊，拖到我的手软。”

屏幕里，太地海湾那一片血红的海水让你触目惊心，又让你转移不开视线。奥贝勒挂着显示屏，继续站在日本的闹市区。周围的人群如沙丁鱼穿梭而过，只有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奥贝勒说，“不做行动者，就是不作为者。”年逾古稀的他，立志要在有生之年让太地的海豚杀手们放下屠刀。他说，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海湾我们都无法制止，何来拯救全世界生物的大话可谈？！

任由片尾字幕上滚，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去按停止键。奥贝勒和那些堪称英雄的演职员收集来的如同哭泣、惨叫的海豚音，在遥远的一个极其空旷的无人之地，不绝回响。我像是被冻僵一般，久久失去别的知觉。

也许就在此刻，又一波哀鸣的海豚音刚刚被死亡窒息，海豚的鲜血继续将海水染得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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