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症结

11:17

2010-02-23

朱冲

经济观察网朱冲/文 别说过了一个星期，似乎正月初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再谈论本届春晚了。

这和去年春晚形成了鲜明对比，在去年春晚结束一个月内，整个社会还一直在谈论小沈阳，谈论他的俗，谈论何为雅。而在那种激烈的谈论过程中，小沈阳早就已经携春晚之勇开始了在全国范围内的巡演圈钱之旅。整个势头延续了至少半年，甚至一年——能够主演年底张艺谋新片三枪显然要得益于他年初春晚的表现。现在看来，去年春晚似乎是这么多年来备受批评的春晚惟一一次说得过去的表演。

本届春晚，除了大年初一早晨起来有人感叹一下除夕的节目多么无趣之外，似乎再无声音。没有一个经典节目，甚至没能制造一句流行词汇。也许有人会说天后王菲的复出，老虎队的聚首，但歌曲从不是春晚的主流，歌曲的节目形式也注定了不可能引导、影响整届春晚。似乎在整个春晚历史上仅一首歌曲例外——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曲之所以一炮而红，是因为她唱出了父母子女的心声，引起了所有人的社会共鸣。但看看本届春晚，包括其他历届春晚也大多如此。那些歌功颂德，歌颂伟大祖国，歌唱幸福生活的歌曲、小品、相声，和央视新闻联播的内容及人民日报社论有何区别呢？而事实、市场早已证明了新闻联播等节目无人关注。这样的节目如何赢得观众的喜欢和共鸣？

纵然如此，央视却在本届春晚结束后第一时间以央视索福瑞市场调研数据告知公众，有多达96%的国人收看了本届春晚，这个数字一点儿也不令人意外，作为一个垄断的国家电视台，作为大多数地方台都转播春晚，作为中国人多年来的春节收视习惯，这个数字很正常，但另一个数字让大多数人感到吃惊——央视表示，有80%以上的观众对本届春晚表示满意。

请问，我们各自身边有多少人对本届春晚表示满意？似乎是80%以上的表示不满意差不多。这倒是和各大网站的民意调查情况完全吻合——80%以上的人群是不满意，而不是央视自己对外宣称的满意。

“做人不能太cctv”的风格一直在延续，央视这种自欺欺人、自吹自擂、自我标榜、自我陶醉的行为无疑是一种自杀。不过，和事实有出入，一向是以央视为代表的喉舌媒体的风格。2008年下半年因经济危机影响，出口衰退、贷款收紧，珠三角有上千家企业倒闭，数以千万计的农民工因失去工作而提前返乡，央视却通过“采访”几名农民工表明我国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也不知道后来国家反思经济政策失误的时候，有没有算上这些喉舌媒体鼓惑人心的责任。所以我们看到，为了避免决策失误，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赶赴一线地区调研。需要质疑的是，那几名所谓找到工作、收入不错的农民工是央视的员工吗？

我们理解作为国家级电视台承办一台年度晚会需要考虑方方面面各个层次，比如少数民族地区文化、老年人、少年儿童、传统文化形式等等，也需要体现国家意志，需要给国人信心和勇气。我们也理解如今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观众要求越来越高。但越是这样，越该注重体现方式。如何体现，是以新闻联播的形式，还是以常回家看看的形式？这是春晚如何赢得人心的基础。内容应该避免一贯的假大空。

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来，春晚不仅内容没有变化，连人员也几乎一层不变。这么多年来出了几个新人？大概还是只有去年的小沈阳和刘谦。记得几年前迫于社会压力，春晚一直在呼吁创新，所以当时我们看到，主持人换了，一些老搭档的演员也撤了。但几年一过，如今仍然是那些老面孔。更奇怪的是，外界都说所有人为争上春晚往往挤破了头，往往有时候在现场直播时因为节目时长而被临时取消，但那些平常一整年都没有什么演出的老面孔们却总是能安全渡过春晚独木桥。春晚总导演换了一批又一批，甚至连中央电视台台长都已经更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老演员却总能一如既往登上春晚舞台。

作为一个最受瞩目的年度节目，显然应该以市场、以观众的喜好来选择演员，这才是赢得民心的基础。但看看那些老面孔们，每年除了春晚，一整年来观众还从其他地方看到过他们的演出？看到过他们的作品？这些人有个特别的称号：春晚钉子户。只是奇怪的是，平常没有作品的他们是怎么能够保证每年都参加到春晚的演出呢？那些倍受观众喜爱的演员为何就是迟迟不能登上春晚的舞台？

一个值得包括央视在内所有人重视的现象是，很多人都表示，今年并没有全程看完春晚。这可能是一个特别的变化——春晚不再必不可少。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变得越来越丰富，晚会形式也越来越多而新颖，可供观众选择的节目越来越多，比如北京台在除夕前连播七天网络春晚，大年初一晚还有自己的春晚；东方卫视更是在除夕夜不转播央视春晚，而是有自己原创的春晚节目。这些受到条条框框限制较少的节目，走上市场化路线的媒体更注重市场所需，更注重公众所需。所以我们看到在过年一年中很多热门现象、热门人物都登上了节目舞台，而不是那些老面孔，老腔调。这显然更贴近过去一年的生活，更贴近市场，更贴近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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