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说底”：5月才有定数
“11月初的时候，2008年的活就基本已经干完了。最早放假的一批人11月中旬就回老家了，现在每天都有人回家。”吴振国说。
吴振国所在的公司，是东芝电梯在北京地区的一家代理商。吴振国是一名“包工头”，他的工作就是带领工人为北京的住宅小区安装电梯。从1996年底他来到这家公司，这一工作已经持续了12年。
“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笑着说，带着一些无奈。
停工的危机
吴振国和他的工人们正在体验前所未有的变化。
“要是在以前，现在正是干活的时候。”吴振国说。这些年来，他们往往需要工作到春节的前几天才能回家，春节以后不出一周，就得重返北京开始新一年的工作。而2008年11月初，他们全年的电梯安装业务，已经全部完成。2009年的工作安排，现在还没有定数。
“2008年11月以后，工地基本上都停工了。”吴振国说。开发商的工地停工，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活可干，而现在已经具备电梯安装条件的项目，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施工计划。
位于北京北三环附近的住宅楼盘太阳宫，早期的电梯安装就由他们完成。“好几个项目，有的楼已经封顶了，有的快封顶了，都还没有下订单。太阳宫有几栋楼已经封顶了，清河的一个别墅项目，也已经封顶了，但是都还没有下订单。”吴振国说，这些项目双方已基本达成合作意向，但由于开发商的开工时间不确定，现在还没有准确的消息。
“2009年具体有哪些活，现在还没有定死，要到5月以后才能确定。”吴振国说。这种情况，让他们很无奈，在以前的年份，第二年的订单和施工计划，一般在前一年的12月和来年的1月就确定下来了。
至于2009年的行情会怎样，吴振国说，最重要的是看开发商的开工情势怎么样。“现在房子都卖不动了，开发商都不开工，我们的电梯也卖不出去了。”吴振国说，“2005年、2006年是最好的时候，那时一年能安装200台左右的电梯，2007年装了一百多台，2008年只装了四五十台。”这就是他们在北京的业务变化情况。
“我觉得，现在建房子对开发商有好处，现在的成本已经很低了。”吴这样表述自己的观点，以电梯为例，因为竞争激烈，每年的价格都在降，2002、2003年的时候，一台东芝电梯能卖40多万元；2005、2006年，是30多万元；2007年到现在，一台电梯只能卖20多万元。与此同时，电梯的安装费也在逐年下降，平均安装费从2003年前的每个楼层1000元，到现在是750元；而钢板的价格，也从奥运之前的6000元-7000元/吨，降至现在的4000多元/吨。
但是由于目前房屋难以销售，开发商已经普遍停工。
“北京基本上原来预计年底开工的工地，都没有开工。我们已经签约了五六个工地，都是春节之前应该开工的，现在都没有开工。2008年11月份的时候接到两个停工的通知，另外几个也口头上通知了。”核工业西北工程建设总公司北京分公司总经理王明利说。这家公司主要承揽地基施工项目，大部分业务为北京地区的住宅项目。
“这次影响挺大的。要开工，估计得到2009年5月以后。”王明利说。
模糊的前景
一家长期和富力地产合作的施工企业的负责人表示，以富力地产为例，以前每个项目部自己就能批工程款，后来改由北京总部批，现在各地的工程款都需要由广州总部批。“以前每年的工程款，95%以上都能结完，2008年能结到总款的50%就不错了。”这位负责人表示，“富力这样还算好的，平均来讲，能结30%就不错了。”
“我们现在干活，都是做做停停。给多少钱做多少钱的活。”这位负责人说。
而吴振国和他的伙伴们，正在积极地拓展生存空间。这家电梯公司十多年来的业务都蜗居在北京一地，2008年6月，他们开始联系内蒙古的电梯安装业务，这是该公司第一次开展北京以外地区的业务；2008年底，该公司开始派人联系海南的业务。
“2008年去内蒙古装了40多台电梯，2009年还要到海南去。情况还行，他们要我们去。”吴振国说。
电梯的销售和安装利润在下降，但是人工成本却在逐年上升。2004年，一个工人的工资是70-80元/天，到了2007至2008年，这个数字是100-130元/天。“早些年30元一天都有人来，现在一天没有100元，人都不来了。”吴振国说，2005年以后，农村形势好了，农民不愿意出来做工，工人就不好招了，工资每年都在上涨。
“南方失业的农民工，2009年可能会有一些到北方来。不过关键还是看开发商，如果不开工的话，没有活干也没有用。”吴振国说。
而一些施工企业开始调整住宅项目在其业务中的比重。
“我们接下来的打算就是缩规模，缩小开发商项目在我们业务中的规模。”王明利表示，2009年该公司将向其他领域转移，包括京沪专铁，还有武广、郑西客运专线在内的公共建设项目。王明利表示，目前这类业务在该公司所占比重约30%；而2009年，这个比重会上升到60%-70%，房地产项目所占比重将被缩减，尽管做这类项目的利润，只有房地产项目的利润70%-80%。“接下来，我们也要挑开发商了。”
“一些技术工种的工人离不开，还是要养着；其他的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工人，春节以后，可能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人不会再来上班了。”王明利说。
郭洪是吴振国下属的一名工人，因为没活干，2008年11月他回老家休息了一阵子，又回到了北京，开始积极参与外地项目的拓展。“春节可以在家多呆一阵子了。”他说。
开发商这边2009年到底有多少活干，王明利、吴振国他们都认为，得等到2009年5月份左右才会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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