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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打黑打掉了几只“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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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21

盛超

经济观察网评论员盛超 重庆的打黑风暴还在进行中，不断有人被查处，掌声此起彼伏。当我们在看落马人员名单时，黎强、陈明亮、龚刚模这些曾在地方显赫一时的名字赫然在目。于是感叹，又一批亿万富豪锒铛入狱。

在地方显赫一时的市人大代表、亿万富豪，真实的身份却是黑恶势力头目，在让人吃惊的同时，不得不提出疑问：这些人难道是一夜之间达到现有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吗？如果不是，那么在他们发迹过程、也就是犯罪过程中，为什么当地政府没有作为？

富豪在政府各项打击活动中落马，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四川的牟其中，“荷兰村”的杨斌，上海的周正毅，“国美”的黄光裕……中国的富豪怎么了？中国的社会怎么了？

中国的改革开放进行了30年，我们可以姑且将1999年作为一个社会财富发展阶段的分界。当时福布斯开始发布中国富豪榜。这说明中国社会已经拥有了相当数量的富豪，值得用排行的方式予以关注了。

从改革开放到财富榜的建立，我们用了20年的时间去追求财富，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对富裕起来的人，我们更多的应该说是羡慕。但是随着过去10年中不断有富豪落马，富豪的财富在我们的语境中逐渐和“不法之财”、“不义之财”等字眼相混同。因为这些落马富豪的发迹多是源于与权力者亲情关系、权钱交易、暴力敛财等等不法的途径。普通人与他们之间贫富差距的扩大，不是因为个人能力的悬殊，而是因为起点的不公。于是，社会心态从对富豪的羡慕，变成了怀疑和仇视。

但是，所有的问题都要归罪于富豪本身吗？当然，富豪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采取了不法行为，这是原因之一。可如果没有一个不健康的环境，他们能发展做大到如此地步吗？

改革开放初期，我们鼓励 “不管白猫黑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期望有能力的人们尽快地富裕起来，社会尽快地发展起来。但30年后的今天，对这句话的理解已经需要做出改变。我们在追求GDP增长、扩大财政税收、提高地区经济增长速度的时候，牟其中、杨斌、周正毅们，包括最近落马的那些涉黑重庆富豪们，哪一个不是曾经的“好猫”，哪一个没有被地方政府表扬和亲切接见过？但是，他们真的是“好猫”吗？在表扬和接见之前，地方政府的领导们真的不了解可能存在的违法活动，甚至连风言风语也没有听说过吗？大概不是不知，不管而已。

为了抓住经济增长这只“耗子”，不管“猫”用什么方法都视而不见，其结果不是社会向繁荣稳定的方向发展。相反，这会导致不法官员为了贪图私利或政绩前程对违法富豪不管不问，甚至同流合污，贪赃枉法；不法富豪有恃无恐，恣意妄为；唯独对一方百姓而言，无一利却有百害。

以重庆此次打黑中落马的黎强为例，他所拥有的渝强实业连续三年保持巴南区纳税大户，每年提供就业岗位3000多个。任何一个急需抓“耗子”的领导，都会认为他是一只“好猫”。经济数据上去了，政绩上去了，好像一切看似很美，可唯独忘记了司法监管。

英雄可以不问出处，“黑猫”“白猫”无所谓，但能抓住耗子的不一定是好猫，只有能守法地抓住耗子，才是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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