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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壮壮可能不敢说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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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6
吴祚来

经济观察网 吴祚来/文 田壮壮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说,“当时在中国所有的电影导演,稍微有一点影响的导演,都会是自己老死不相往来的,除非骂人,从来不相往来。见见面也打招呼,演得都挺好的,实际 上互相之间没有那么支持,没有什么往来,然后自己在一个山头上,固步自封,养了一群人,这群人,拿你当爷似的,早晚捧着你,挺无聊的一个行帮的方式,近似一个黑社会,我特别不喜欢这个。”

显然,田壮壮在以电影界的导师身份说上述这句话,如果电影导演们反问田壮壮:你说现在哪些领域不自立山头不像黑社会?大学高校像不像,你自己是不是学生中的帮主,是不是也会有学生们拥着你追随着你,靠你给的学分毕业混饭?

我想说的是,田壮壮说这些鸡零狗碎的现象没什么意思。他该说的,他可能不敢说。他该为之愤慨的,他不敢愤慨,我们不妨顺口追问一句:有没有其它山头上的大导演为了自己出人头地,而封杀你田壮壮的作品?如果有人封杀你田壮壮的作品,为了自己莫须有的利益,那才叫黑社会呢!黑社会有一条准则,就是永远为自己利益而战,而杀人放火,从来不追求社会价值。

田壮壮是有才华的第五代导演。让我们看看一位网友对他十五六年前拍摄的作品的评价吧:《蓝风筝》拍得太好,不敢相信这是16年前的作品,就是放在今天,也仍然属于佳作(那时候,偶还是个中学生呢)。影片的评论我不想再写,因为已经有太多。下面这个一句话评论,是偶老公在看完此片后说的,就抄录下来。我只想说,如果中国电影能够按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一句话点评:三个男人在三个不同的时期死去,隐喻着中国人的生命力一次次地遭到阉割! (上海博友娃娃鱼的博客)

田壮壮无法追问,是什么力量使自己艺术生命力遭到无情的阉割?至于那些导演们,他们之所以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不是也基于同样的原因呢,如果是这样,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呀。

说到电影大导演们有点像黑社会,我立马想起张艺谋与陈凯歌来,张艺谋显然已成为红顶艺术家,有人戏称他已改为放焰火的技术工人,其实放焰火看给谁放,给国家放焰火,尽管不叫艺术,但却是光荣的事情,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获得这样的机会与荣誉。而陈凯歌呢,我这次到浙江象山,看到他在那儿建立一个电影城,他出席开渔节大型演出晚会时,确实有人欢呼有人骤拥,他那更多是追星族们哄出来的事情,还没见到哪个黑社会头子出席活动受到万人欢呼的场面。

中国电影的问题,不仅仅是电影人的事情,而是整个社会一盘棋中的问题,电影人正在屈从方方面面力量,包括经济力量与意识形态的力量,带着脚链跳舞,一个一个山头,看起来是自己的,其实都是借用的或拉来的赞助而已。艺术家,仍然卑微地在这个世界上唱着悲歌与哀歌。一些鲜花、一些欢呼、一些票房,也仅仅是外在的安慰而已。

与其说中国电影界正在山头化,不如说正是集团化,以著名导演为中心,组成一个经济与文化的集团,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与经济条件,打拼自己的文化空间。他们有许多毛病与问题,这些毛病与问题,都是我们每一个身上皆有的,都是我们这个向文明社会迈进的社会造成的。我们可以批评他们,但我们要找到问题的症结。

关于电影人与黑社会,我倒是在网络上搜索出香港与印度相关资料来,香港电影界似乎开始摆脱黑社会的阴影,而印度呢,《印度时报》报道,据统计,印度在2007年共生产了1132部影片,票房收入高达32.9亿美元,雄居全球榜首。宝莱坞的电影票房收入已居世界第一,但却与黑社会千丝万缕的不可分离。这样的黑社会似乎在尊重艺术与经济规律,他们不太可能动辄以莫须有的名义封杀电影艺术家们,因为这样会影响到自己的经济利益。所以,对电影来说,可怕的不是黑社会,而是不懂艺术与经济规则的权力者们。

吴祚来 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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