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在一个不同寻常的白宫记者会中，奥巴马总统把与伊朗谈判的问题重新坚定地放到桌面上。他发出的信息是，即使在联合国制裁挤压德黑兰的时候，他也为核问题的和平解决留下了一个“通道”。

奥巴马说：“在伊朗人面前安排好清晰的系列步骤，如果他们按步行事，那么我们就可以相信他们没有追求核武器，这对双方来说都非常重要。”他接着说：“伊朗应该知道他们应该对什么说‘是’。”像过去一样，美国将接受这样一个交易：允许伊朗保留它的民用核计划，只要伊朗提供“建立信任的措施”，证明它没有在制造核弹。

对伊朗的重新开放还包括举行阿富汗谈判的提议。奥巴马说，他赞成在这个问题的讨论上有一个“单独的轨道”，双方在与塔利班的斗争中有“共同利益”。他敦促道，作为阿富汗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与塔利班“再整合”努力的一部分，应该把伊朗拉进关于地区稳定的会谈中。他认为：“伊朗应该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成为一个建设性伙伴。”

当许多分析家在辩论增长中的军事冲突风险时，奥巴马为什么还要再谈论与伊朗接触之事？政府官员提出两个因素：首先，对伊朗的制裁正在产生作用，德黑兰对对话有更大的潜在兴趣；其次，美国的情报报告显示，伊朗人在他们的核浓缩计划中遇到了技术麻烦——给外交带来了更多时间。

白宫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的方式向德黑兰发出信号。一小群记者受邀与“国家安全高级官员”一起参加伊朗政策“吹风会”。吹风者出来了，那就是奥巴马。一位官员后来说，总统计划举行更多这样没有讲稿的非正式的会议。

奥巴马以前曾经尝试过与伊朗接触，但没有什么结果。去年，他给伊朗最高领导人哈梅内伊发了两封密信，敦促举行对话。这有助于把伊朗人拉到日内瓦的谈判桌上，在他们的国境之外讨论浓缩铀的计划。尽管伊朗的强硬派总统默罕默德·内贾德起初支持这个交易，但哈梅内伊最终还是退缩了。

奥巴马说，关于重启谈判的事情，他与哈梅内伊或内贾德都没有直接联系，但是，他声称，伊朗官员说他们愿意重返日内瓦谈判，谈判对方是“五常加一”的大国团队，时间也许会在9月。

奥巴马的感觉是，现在正是外交努力的时间。塑造这个感觉的部分因素是他称之为从德黑兰传出的 “喧嚣”——制裁产生的效果比伊朗人预期的要大。官员们说，这些迹象中包括上个月德黑兰巴扎商人因不满受到损害的经济而举行的罢工，以及近期从不同渠道传来的信号，都显示出伊朗人想要返回谈判。

在奥巴马离开吹风会房间后，一位高级官员向记者通报说，制裁措施现在更有效了，因为有了瞄准伊朗人的“更好工具”，有了美国盟国的“更多合作”——还因为伊朗人“更虚弱”了。另一位高官还强调称，“制裁本身不是目的，”只是影响伊朗的成本—收益分析的一个方式。奥巴马的乐观报告所揭示的是美国政府的观点，尽管德黑兰咆哮不休，但美国和它的盟国似乎更胜一筹。

美国人产生这种信心的一个原因是，伊朗显现出在浓缩过程遇到了严重的技术问题——由于坏的设计、坏的运气或者故意破坏。一位高官说，在纳坦兹，现在只有3800个离心机在运转，而且大约只有设计能力的60%，还有另外4000个备用机，以便在前者坏掉时使用。

因为伊朗在技术上的这个挫折，还因为美国情报部门咄咄逼人的监听，美国官员现在越发显得信心十足了，他们相信，在今后的一两年内，德黑兰很难达到一个 “突破”——宣布拥有一枚核弹，或者偷偷地达到那个目标。

就是在这个8月4日，奥巴马在战略分析和对细节的掌握中展现了他的强项。以色列和其他地方的怀疑者可能会提出疑问：伊朗的核政策是否真的受制于成本—效益分析？尽管奥巴马自己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很确定，但至少他在提议试一试谈判方案了。

(本文由《华盛顿邮报》提供中文版权。范逸强/译)

大卫·伊格内休斯

美国《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 曾任《国际先驱论坛报》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