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占卜者归来
经济观察报 记者 刘溜 3月21日,黄永纆回顾展“占卜者之屋”在尤伦斯中心开幕,展览将持续到6月1日。黄永纆是最著名的华人当代艺术家之一,与徐冰、蔡国强、谷文达并称为中国当代艺术的海外“四大金刚”。这是黄永纆在旅居法国二十年之后,在国内举办的首次个展。
黄永纆从八十年代初就开始探索观念艺术,由于种种原因,此次回顾展展出的只是他的所有作品中的一小部分,但包括了黄永纆自1985年以来的众多具有代表意义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他的思考遍及各个层面:绘画的艺术样式,中西文化,民族身份问题,国际政治经济关系。在黄永纆这儿,艺术与现实之间形成了强有力的关联,激烈变动的观念始终呼应着激烈变动的现实,展示了艺术家独到的批判性立场。为了让普通观众也能看明白,很多作品的标签上都附有对作品的文字简介。
展厅入口处,一头老虎雄踞在一头大象背上,此作品名为《乔治五世的恶梦》。然后是两个大铁笼子的 《通道》,铁笼中散落着骨头和狮子的排泄物,两个通道的上方“本国”和“其他国家”的灯箱将人群明确分成两类,参观者不论选择哪边,都必须经过一段散发着臭气的通道,方能继续深入黄永纆神奇而浩大的占卜者之屋。
23年前,黄永纆发明一套偶然选择的机制进行创作,以颠覆艺术家的“自我表现”。通过转盘和掷骰子的方式决定绘画的形式,于是有了《非表达绘画》。随后,以黄永纆为领袖的“厦门达达”以激进的观念开风气之先,在一次公开展览之后将所有参展作品焚烧殆尽,黄永纆在《焚烧声明》中提出,“艺术家可以任意处置自己的作品而无须小心翼翼,对待自己作品的态度标志着艺术家解放自己的程度。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社会文化大变革的氛围中,有关传统与现代、东方和西方之间的争论异常激烈,论战无休无止。1987年,黄永纆对这一争论做出了自己的解答,其回答简洁而极端、超越了非此即彼的二元选择——他将一本《中国绘画史》和一本西方《现代绘画简史》放在洗衣机里搅拌两分钟,两分钟内这两段历史变成了一堆模糊的纸浆。
1989年,黄永纆移居法国。在国内时,他曾潜心研究杜尚、福柯、德里达等人的思想。到了国外后,他却更为易经、黄老学说等中国传统所吸引,“现实总是牵连着不在场的东西,它不在场所以它在场”。他做了一系列充满着各种中国传统文化符号的作品。《占卜者之屋》,是在一个帐篷里摆满了各种占卜工具。还有刻着中国古代日历的《六十甲子车》,高空垂钓的《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艺术批评家、策展人费大为说,“黄永纆是中国前卫艺术家中少数几个能够敏锐在察觉到文化差异问题的艺术家之一。”
移居国外后黄永纆的艺术视野更为开阔,针对历史问题、国际政治经济冲突等议题他创作了许多作品,对现实的介入是非常有力的。《EP-3》取自2001年中美撞机事件后的美国废旧飞机驾驶舱。《乔治五世的恶梦》的背后有一段近代史——二十世纪初英王乔治五世曾到尼泊尔打猎三天,每天射杀多头老虎。用沙堆成的原英国汇丰银行在老上海的建筑,名为《沙的银行或是银行的沙》,展览期间,这栋重达18144公斤的沙砾建筑将会逐渐剥落、坍塌。
对于批评家们加之于后一类作品上的“后殖民主义”的阐释,在采访中,黄永纆回应道,“我觉得中国的理论界有种混乱,什么是后殖民主义呢,谁能说清楚呢,怎么界定它,这概念上非常混乱,我建议少用这种概念性很强的东西,以避免这种理论性的纠缠,我认为中国不是多元主义太多,而是还不够,不是开放得太多,而是开放得还不够”。
黄永纆说,这些所谓反映“后殖民主义”的作品,准确地说,是反映了他对权力关系的态度,“我反对所有的权力,权力的膨胀,可以说,我是个无政府主义者,混乱一点有好处,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最引人关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作品是在展厅的出口处,一个寓言性的《世界剧场》,环形的封闭的木容器内,有二十多个抽屉,每个抽屉里的关的都是能格斗的动物,蜘蛛、蟋蟀、蜥蜴、蝎子、蛇等。当天下午,工作人员把抽屉的隔板抽走,动物们先后爬到剧场中,互相试探,暂时和平共处。策展人费大为说,“这是一个非常暴力的作品,整个展览期间,这些动物会持续互相残杀,最后尸横遍野,像斗兽场一样。”
展览时间:2008年3月22日—2008年6月15日展览地点:北京798艺术区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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