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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晓晖 我与S徒步穿越了北川老城,其余二人则原路折返安县,他们要去采访山东援建队在那里的故事。

    天阴了下来,北川——邓家——陈家坝是一条沿江绕行的崎岖山路,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去陈家坝,S说他想拍点当地人生活的片子,刚巧我们在路上碰到的羌族妇女,就住在陈家坝。

    门口停了大约四五辆长安面包车、还有几辆摩的。地震之后他们都以载客作为生计,由于北川老城到陈家坝未通公交车,如果绕经江油再到陈家坝,将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因此,当地人从安县回陈家坝的选择,通常是徒步一小时穿越县城废墟,然后乘坐摩的或者小面包。

    这边的门口依然有士兵把守,只是少了那些兜售工艺品的小贩。

    开车的杨姐是个新手,车子也很新,刚买十多天,闲聊之中得知,她的丈夫刚好就是陈家坝小学的教师,于是我们决定下一站就是陈家坝小学了。

    路上有断桥两处,塌方引出的大坑两三个,因此车子迂回绕行了好几次,山在右边,左边是江,水不大,悬崖也不是很高,因此还算不上危险。途经邓家,一位乘客下了车,路过很多个村庄,杨姐都跟熟人打招呼,在山路不通车的地方,私营的车主往往能够给人们带来更多外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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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郑褚 距离那一个日子越来越近了,人们却似乎不知道怎样去纪念它。

    五月二日,在安昌做完采访以后我回到了家乡桂溪镇。桂溪位于北川东南角,是受灾较轻,而灾后重建效果最好的乡镇之一。5月12日的大地震给桂溪本地带来的主要是财产损失,以及交通隔绝造成的物资紧张,如今桂溪的中小学和卫生院都推倒重修,本地人憧憬了多年的防洪堤也由山东援建方投入建设,这让很多桂溪人都有因祸得福的感觉。

    桂溪本地在地震中只死了一个人,他是躺在床上被垮下来的山墙砸死的,本地人说,即使不是地震,他也活不过08年。他是一个年轻人,04年的时候,他和他的朋友去山西挖煤,后来一起在井下遇到了矿难,两天以后他和朋友被救出来,他的腿已经报废,他的朋友则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最后他们一起带着几万元钱赔偿被亲人接回了桂溪。

    他的朋友回桂溪以后一直躺在病床上,而他则要振作得多,从第二年夏天开始,他拖着一条瘸腿在河边的沙场筛沙子,妻子和他离婚了,留给他一个刚刚进入小学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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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晓晖 Y在讲述那位老人的故事之后,她的态度很无奈,仿如一个失恋的女人说道,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事实上,你、我,每一个前往灾区的访者,或许真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以为自己充满爱心,我们以为自己能帮助他人——实际上只是再次揭开苦难者那层刚刚结痂的伤疤而已。

    然而有些伤疤是无法被揭开的,有些场景人们是不愿意再次去回忆的。在我第二次准备前往北川之时,发生了北川县宣传部副部长冯翔自杀事件。

    为此,我在绵阳停留了一日,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我自始自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次我该如何去采访,由此我想起了一位著名的已过世的外国记者(我记不起他的名字)其特立独行的风格——只是聆听与观察,永远都不发问。

    24日,就在我们四人汇合一同准备前往北川县城旧址的时候,阳光明媚的蜀地突然刮起来前所未有的沙尘暴。

    还好,我们去的这块土地仍然安详。偌大的安县旅馆里住满了形形色色的外地人,我们订下房间,打了辆的士前往北川县城——或者称之为废墟也成。

    去年滚落在公路上的巨石已经被搬走,路边的水泥厂已经轰隆隆的开工运作,的士司机满脸红光——他告诉我们地震之后生意变得出奇的好。途经第二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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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晓晖 临行之前,四川某报的记者Y给我讲述了一个故事,令我彻底改变了此次汶川“512大地震一周年”的采访计划。

    Y说,在地震重灾区的某个村落,住着一位失去了很多近亲的老人,老人孤独的坐在村口,在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村庄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些名义上标榜自己“救灾”、“援助”、“采访”的来访者,换了一茬又一茬。

    头一回,来访者前来“援助”老人,回忆起那段可怕的场景,老人痛苦涕零,来访者满意而归;第二次,新来者再访老人,老人又哭了,来访者亦满意而归;直到第三次,又有陌生人前来“关怀”,并且“善意”的帮助老人回忆起那段惨痛的经历,这次老人变得很坚强,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然而来访者却变得不高兴了,说你经历了那么大的苦难,为何就没有伤心难过写在你的脸上?

    第四次,第五次……依然源源不断地,有着陌生面孔、各色口音的人群从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各地涌到这个村落,都会顺道前来看望这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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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盛超 4月23日,距离汶川地震一周年还有20天。当年参与地震报道的言咏、郑褚、张晓辉和我四个人再次来到震区。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北川,想看看这个曾经天地崩裂的地方一年之后是什么样子。我们还想知道,这里的人一年中是怎么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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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郑褚 在北川老县城的下午,我们几个同事从任家坪往下走了四公里,一直走到县城最东边,那座垮塌的水泥桥头,同事问我,这条路通往哪里,我说是去关内。

    很多人问起北川关内关外是以什么关划分的,其实这个关应该是“城关镇”,从北川老县城往北50公里,有一座禹里镇,那里也曾是北川的县城,但整个北川县的地形南北长东西窄,禹里位置极为靠北,南部的桂溪,通口等镇距离禹里100余公里,县城难以辐射,于是北川县城南迁,来到整个县版图上居中的曲山镇。

    接下来是北川的县城搬迁史上一段被说烂了的故事:因曲山存在地质隐患,县城多次有意往更南部的山间平原搬迁,均因资金不足无法实现,而更深层的问题是县城一旦离开曲山,关内各镇将成为孤岛。

    5,12地震第二天,我在北川遇到一位成都的酒吧老板,他是禹里人,遥望垮塌的县城废墟,他估计老家已经生灵涂炭,打算弃车步行,翻山进入禹里——被他的妻子拼命制止。当时北川入关的路完全垮塌,唐家山堰塞湖高悬县城上方,堰塞湖下游的苦竹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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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言咏  尽管是中国唯一的一个羌族自治县,地震之前的北川并不太为人所知。这种平凡和未经开发,让北川保有依然纯朴的民风。羌族的热情好客,在羌汉交界的擂鼓一带也能感受到,擂鼓镇位于北川南部,靠近汉区,和深山里纯正的羌族相比,它已经非常汉化。

    在擂鼓板房社区的广场上,走上去和一个背着孙子的老妇搭话,问过会儿能不能上她家看看,她毫不迟疑地告诉你家里的门牌号。到了她家,她和老伴客气耐心地和你聊天,末了,再三邀你一起吃午饭。

    猫儿石村的吉娜羌寨,我走进一家敞开门的民居,问晚上能否借宿。房屋的主人是一位老伯,瘸了一条腿。他家没有足够的床和被褥。“你先进来坐,休息休息,我帮你去问”。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老伯先是打电话,而后瘸拐着亲自出去帮着问左邻右舍。

    从吉娜羌寨走到这个村的另几个生产队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我看到寨子里一对年轻夫妇开着三轮摩托往那个方向去,赶紧跑了几步,拦下他们,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他们马上停了车,“你一个人来的呀,赶紧上来”。临下车,还给你指路,嘱咐“慢走”。

    村子里一户人家,一些男女正忙着加盖厨房和饭厅,老人坐在门口。看我走过去,老太太殷勤地招呼我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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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郑褚 外来的参观者们不会留意到这座小城,他们从绵阳车站出发,经过安县的新县城花垓镇,经过建设中的北川新城,花一个半小时时间来到“望乡台”,参观北川老城的那一片废墟,然后唏嘘不已的踏上归程。

    安昌在花垓和北川老城之间,到花垓有半个小时车程,到北川也是半个小时。这里曾经是比北川大得多的一座县城,常住人口接近五万,但由于县城迁往花垓,这里也就日渐萧条。我还记得08年5月13日我经过这里,路边的神情凄惶人们在细雨里排着长队,等待从运水车里接生活用水。有人在街边埋锅造饭,很多人都把家里的东西搬出来放在路边,只用塑料布草草遮盖,为了找小店买一包烟,我几乎穿越了半个县城,实在很难相信,这是十多年前我曾经留连不已的那座繁华小城。

    留在安昌的一位志愿者朋友说,安昌人并不比北川人幸运多少,虽然房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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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盛超

    可爱的羌族小姑娘。


    早上7点开始,新娘们就在化妆。


    按照当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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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言咏 4月26日,20对新人在北川县政府的主持下在吉娜羌寨举行集体婚礼,他们中绝大部分是震后丧偶,重组家庭。

    这是一场瞩目的婚礼。婚礼举行的前一天,各地记者云集在附近的安昌镇,以致于这个宾馆数量本来就不多的小镇一房难求。婚礼那天,吉娜羌寨记者比当地人还多,一个个都长枪炮筒,人群中有为数不少的外国记者。

    吉娜羌寨的村民也个个关门闭户,出来观看。婚庆场地边上摆了几个小摊,卖羌族特色的帽子、围裙、小背心、手机袋等小玩意儿,生意还不错,不少记者顺手买几样,说是支援灾区建设。

    新郎中年龄最大的可能都有六十多岁,盛装在鲜艳的羌族服饰中,胸前戴着新郎的红牌,让你感觉这是爷爷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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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盛超 512之后,北川老城又经历了924的泥石流,目所能及的地方,一片废墟。出于安全的考虑,老城被顶着铁丝网栅栏封闭了,只留下两个由哨兵把守的出口,供住在城后邓家,陈家坝一带的居民以及获得许可的人员进出。

    在比邻的山上,有人开辟的一个平台可以从上俯瞰老城的全貌,人称望乡台。原本居住在老城里的一些人,在望乡台上卖着与地震有关的图册和影碟,或者祭奠用的菊花和香,以此维持生计。

    和我说过话的商贩中,多数都自称有家人在地震中遇难。我开始是很难接受把灾难的现场和旅游参观联系在一起的,可细想想,他们哪里是在贩卖纪念品啊,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悲伤换取生存下去的资料。如果是我,每天重复几十次上百次的讲述家人遇难的情况,恐怕早就崩溃了。

    进老城的入口由哨兵把守着,身份证上的住址是决定能否进入的标准。但是既然已经到了门口,又不可能毫无收获的原路返回。于是,一行四人绕过哨兵的视线,翻到主路旁的山沟里,沿着924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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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言咏  不能说重回北川,因为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去年地震之后只到达了成都,那天是5月19日,电视里反复播放余震的预告,凌晨一点慌于出城的车辆在马路上堵成了长龙,车灯闪亮璀璨如蜿蜒的玉带。我犹豫于是睡在十层的房间还是去马路边借住人家的帐篷。夜里,在路灯下摊开垫絮席地而卧的人们让我感受到灾区的气氛,但隔壁帐篷带着啤酒和麻辣兔头回来做夜宵的姑娘又让我觉得这里离灾区还很远。

    因而今年,我欣然于有机会来北川。我想看看这个曾经天地崩裂的地方一年之后是什么样子。

    从北川县政府临时办公地点安昌镇包车到北川老县城还要半个多小时。身边是陡峭的山体,去年地震的时候石块从山上滑落,把路面砸出一个个大坑,修补的痕迹清晰可见。

    北川老县城的门口已经俨然一个旅游景点,两边各一排摊位,卖着羌族特色的纪念品。县城城门把守森严,凭北川身份证才能入内,划分出游客和家园主人间的界限。

    我们从县城右手边翻了一座小山,又沿着溪流乱石走了一段,北川废墟出现在眼前,似曾相识。这片青山下的废墟,已经从望乡台的角度被拍取了无数张照片。

    “上面就是望乡台”。郑楮用手指了指右上方。山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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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观察网 记者 盛超  距汶川512大地震已经快一年了,北川老县城依然是一片废墟。在比邻的山上,有人开辟的一个平台可以从上俯瞰老城的全貌,人称望乡台。原本居住在老城里的一些人,在望乡台上卖着与地震有关的图册和影碟,或者祭奠用的菊花和香给到此哀悼的人们,以此维持生计。


    望乡台上一个纪念遇难者的石碑。


    从望乡台上俯视北川老县城。


    到望乡台来祭奠遇难者的人们。...

张晓晖——《经济观察报》驻西南记者。2006年入职经济观察报, 2008年5月12日参与汶川大地震系列现场报道至今。
言咏——武汉大学法文系毕业,曾任职于网易、《中国新闻周刊》,08年入职机动记者部。
郑褚——05年毕业于四川大学编导系,08年进入经观机动记者部,目前最满意的是可以和一群市场经济信徒一起工作和思考。
盛超——经济观察网记者。他的自我描述:“人无常形,身无长技,懵懂卅年,恍然而逝,履职若干,无所建树,躬身自问,惭且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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