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冰岛
导语:黄怒波这段时间,成了风云人物。那边厢,他召开大型新闻发布会,澄清在冰岛购买0.3%的国土确实只为商业投资,非关地缘政治,这边厢,他在韩国首尔出资兴办第四届亚洲诗歌节,并忙于自己诗集《小兔子》的韩文版出版。

经济观察报 记者 刘彤 首尔报道 那边厢,他召开大型新闻发布会,澄清在冰岛购买0.3%的国土确实只为商业投资,非关地缘政治,这边厢,他在韩国首尔出资兴办第四届亚洲诗歌节,并忙于自己诗集《小兔子》的韩文版出版。黄怒波这段时间,成了风云人物。

冰岛之地

作为福布斯榜上的地产商人,黄怒波一直以世界仅有的几位成功完成7+2项目(世界七座最高峰及南北两极)的探险者和诗歌狂热爱好者著称。关于他的商业生涯,并不是媒体追踪的热点。不过这次购买冰岛土地,着实让全球的媒体都认识了这位中国商人:莫非他所购买的土地是中国政府在北大西洋布置的战略据点?

明显的阴谋论,但是精明的商人有自己的考量。黄怒波盘算过,如果十年后,温室效应真的使得冰岛海域冰川融化,那么从中国前往欧洲的北极航道,比目前走苏伊士运河将减少6000公里的航程。

黄怒波推崇商人的狼性,见此商业前景,岂有拒绝之理。幸运如他,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缘在冰岛圈地。黄怒波跟冰岛的缘分结在当年上北大时,当时外国留学生在中国须有中国学生陪住,黄陪住一位冰岛留学生约希利,两人交情很深 ,约希利的母亲给儿子织毛衣,也会给黄怒波织一件。黄怒波生在银夏,父亲受迫害自杀,母亲死于事故,13岁时,他成了孤儿,少人疼爱,自然对这件毛衣深深铭记。很多年后,他从中宣部辞职下海,做了偌大的产业,约希利的妻子也进入政坛,曾任冰岛外交部长。约希利自然成为黄怒波结识冰岛主流社会的纽带。去年,黄怒波在冰岛举办中冰诗歌节,搂草打兔子,“喝高了被人忽悠着就把地买了”。中坤主做旅游地产,黄怒波在中国、美国都有不少产业,有名的如安徽宏村,新疆喀什高台民居等。冰岛有极其丰富的旅游资源,是他的菜,金融危机以来,冰岛破产,根本无力自主开发,这次从三位地主处买来土地,也算水到渠成。倒是冰岛政府反对党借此说事,才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不是全球金融危机,以银行业为支柱的冰岛全面破产,我也许还没有机会得以买地。’不过最后等政府签字,把地卖给他这个外国人,还得有一段时间。但中国资本全球扩张是必然的,黄怒波并不是最早的,只是“被动静”最大的。

韩国之诗

澄清完冰岛买地风波正沸沸扬扬,黄怒波飞到韩国办他的第二届亚洲诗歌节。结果,韩国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一半的问题还是关于冰岛。于是,又是新一轮解释。

笔名骆英的黄怒波是个诗歌狂人,他发表第一首诗,是在他成为孤儿的13岁,至今已经出版了多部诗集,还在世界范围内捐办各种各样的诗歌活动,从朗诵会到研究院到诗歌节。“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一流的诗人,我在诗歌界的名声是用钱‘买’来的,但我从不否认我在诗歌文本上的意义。”的确,从来没一个诗人,在商业上有他那样巨大的成就,也没有一个登顶7+2的人,像他那么爱写诗。

在首尔的第二届亚洲诗歌节,也是黄怒波出资,由韩国的“子音与母音”出版社承办。这个出版社是中国作家作品在韩国最重要的出版社之一,阎连科、安妮宝贝的作品,包括黄怒波自己的诗集,都是由这家出版社出版。社长姜炳哲表示自己正与同道努力,希望共建一个亚洲文学的标准。

诗歌节研讨会结尾时,演员用中、日、韩、马来、土耳其五种语言共同朗诵同一首诗,堪称交响。第二天,正式的《文学之夜》朗诵会在首尔市内的一家写作中心举行,除了朗诵,穿插其间的是编排得非常精致的韩国传统与现代的艺术表演,汇集了一批韩国最优秀的艺术家,包括若干韩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者。有一个精瘦但胡子拉碴的导演。来了不少年轻人。韩国导演李沧东有个电影叫做《诗》,写的是韩国社区诗歌学习班的事情,可约略看见诗歌在韩国的普及。当然也可以说是年轻人是冲着那些明星来的。

朗诵会上,黄怒波第一个上场,朗诵了一首《外婆》:

外婆坐在紫藤花下睡觉,

她像一只老猫宁静又气喘不已,

正午的日光下她很像院墙上的秋葫芦,

枯涩干黄一点也闻不着气味

……

她把耳朵像窗帘一样遮得严严实实,外婆只是沉睡在这个世界里

韩国一位舞蹈演员扮演他的外婆,最后,他把“外婆”抱起来,走下台。这就是他一晚上的表演。

有几个细节比较能说明他对诗歌的真爱,一是整个研讨会,作为出资人,他只讲了很短的几句祝福话,其余所有时间都留给诗人,而一晚上的朗诵会,没有任何关于他个人的文字和口头介绍,他只是作为诗人上场。还有一个细节,他一直与诗人们住在同一家普通的四星级酒店里。每天晚上,他都很乐于跟诗人们去到典型的韩国小酒馆,在那里狂喝海聊。朗诵会结束的当晚,他到酒馆后,到处找的就是他的“外婆”。

诗歌节在韩国开新闻发布会时,很多记者对这位亿万富翁兼探险家和诗歌爱好者的生活方式好奇,问他诸如衬衫熨不熨之类的琐碎话题。说实话,如果一个人的业余生活基本都献给诗歌和登山探险,衬衫还真是不用熨了。

黄怒波身高1.92米,小眼睛很亮,是个刚毅执拗的人。做地产,只做旅游地产,做文化,只做诗歌,去探险,只登山,光是珠峰就登了三次,直到亲眼见同伴遇难。“珠峰让我活下来,是对我的宽容,我以后再也不登山了。”但诗还要接着写,诗歌不是险象环生的丛林,而是安息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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