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老男人局
导语:在队伍发展壮大阶段,曾经出现过某一次组局有六七十个人要来参加的盛况,后来老男人们心力交瘁也慢慢回归到小圈子的聚会里。

经济观察报 宋径/文 老男人,泛指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们这个群体,自然也如同青年人一样,按照生活习性的不同分为普通老男人、文艺老男人,和XX老男人——第三种类型因为带着不靠谱的危险性,作为年轻女性,一般接触不多,也不便多言。

普通老男人局

你爹我爹他二大爷,一般都是普通老男人,此类人群的局,非常简单,程序多年不变,地点也是城市里那么几个固定的不赖的馆子,要一个大包厢,喝白的,饭桌上有时候不免声色犬马,喝得高兴了电话招呼几个比自己媳妇儿也年轻不了几岁的女性朋友一起划拳吹牛皮——可别想歪了,无非就是曾经的同事、大学的师妹。喝完了同事啊师妹啊都撤了,老男人们要么去碧水蓝天温泉等可泡澡可打牌的地方耗一会儿,瘾大的就得立刻奔棋牌室抢占自动麻将桌——去晚了的只能用手码,实在太累。

有些时候,逢着天高云淡的好天气,普通老男人们组局须拖家带口去户外呼吸新鲜空气,培养孩子们热爱大自然的好习惯。一般媳妇儿们领着娃儿们去大棚里采摘金灿灿的南瓜、红彤彤的草莓以及各种形状不同大小的西瓜,老男人们便支一个折叠导演椅,扣上帽子,甩下鱼竿,美其名曰垂钓,其实有时候聊天声儿大得把鱼都惊了,有时候太阳底下好睡眠,呼噜打得整个池塘的老男人们都钓不着鱼,也睡不着觉。

文艺老男人局

文艺老男人是不一样的。他们不会在饭桌上聊这个月亏了多少,今年指标完成了没有,谁家孩子高考差几分交了十万块,谁家老婆怎么这么多年不见老——这些从生活的缝隙里汩汩涌出来的话题太俗气了,作为一枚文艺老男人,谈论诗歌有些严肃,谈论小说略显轻浮,那不如聊聊——《阿拉伯的劳伦斯》?

这是玩笑了。

北京有一个顶有名的老男人局,这个局的核心成员,也是“常委”之一的陈晓卿,已经给好几个不同的杂志写过关于此局的稿子,他提到过组局的人是总设计师张立宪,俗称老六,《读库》的主编,他是著名的交际花,每个局上都有他。但当你见到老六本人,便会对他忠厚的模样产生质疑,心里暗暗地os,交际花不都是狐狸精范儿的吗?其实到了本世纪,交际花已经呈现多元化的发展了,男交际花尤其如此。另一位常委,做出版的老颓,他定期与老男人们组局,也与文玩好友、古琴老师、收藏家、画家、媒体人分别组局或交叉组局,他也如老六一般不具备传统交际花的范儿。

老男人局除了“常委”,有大批长期与会者,固定的也有那么二十个,比如三联的王小峰、研究俄罗斯文学的张晓强、主持人柴静和陈晓楠……这么些年,估计就有不少无业游民曾经和他们同桌吃过饭,虽然谁也记不得,但好像还真没有文盲。

局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喝最简单的酒——小二和燕京,吃简单的菜,然后喝高兴了胡乱聊天。这个聊天有可能是八卦,也有可能是由老六来背诵列席各位的成名作或人格中的闪光点,更多的是聊大家熟悉的“大文艺”范畴的话题。

有一段时间,80后的文艺女青年们接二连三地出现在这个局里。年轻女孩带来了新鲜的话题,在北新桥某个小胡同里的云南菜馆,或者是美术馆后街的酸汤猪蹄店,一群人三五结伴的相互吹捧也罢,拆台也罢,实为拆台的相互吹捧也罢,把妹也罢,被把也罢,冬天的夜里,聊会儿大俗事之外的东西,挺美好的。运气好时,遇到老颓带着古琴,黄燎原带着吉他,桑格格带着她健康漂亮的好嗓子,就听一曲接一曲,就更美好了。这些饭店的老板早就习惯了这般的折腾,自顾自地盘账、算钱、哄孩子。

现在是新人辈出的年代了,一位喝酒非常猛的姑娘前年出道,出手就是六个“小二”,她的名言是“不要跟我喝洋酒,会付不起钱的”,这让秉持着“灌醉自己为责任”酒风的老男人们都有点儿受宠若惊,跟捡到宝似的。有一次,在和冯唐、和菜头的饭局上,这个姑娘伸出她的手,我看是一直颤抖的,她说是喝得有点多了。最近听闻她要戒酒,这恐怕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队伍发展壮大阶段,曾经出现过某一次组局有六七十个人要来参加的盛况,后来老男人们心力交瘁也慢慢回归到小圈子的聚会里。也是因为人多起来时,会闯进来“非我族类”,造成不必要的误伤,本是来寻乐的,何苦要如此呢?

曾经有一次,一个女孩带去了一个圈子之外的男孩,男孩在饭桌上对着相互取暖多年的老男人忽然开始拆台,场面不太好看——他们哪儿受得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伙子的酸溜溜的话。那段时间大约就小规模聚起来,关起门来“疗伤”。后来我遇到媒体圈的一个年轻的男孩,他谈到老男人局,便恨恨地说:“他们那一篇儿,早该翻过去了,还抱在一块儿呢!”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局上受到了什么伤害,个人觉得,任何圈子都是抱团取暖的,如果连这个都要吐槽,那真是无处可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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