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的中国路(3)
导语:在经历了反右,荒唐的大跃进,疯狂的“文革”,以及持续不断的阶级斗争之后,中国领导人意识到必须改弦易辙。改革不是选择,而是生死存亡所迫


问:书中提到一旦中国思想市场崛起,政治体制改革得以深化,将更好地激发蕴藏在中国人民中的创业精神,降低市场体制的运行成本,最终为经济增长提供强劲的动力。从当前的中国社会中,科斯又看到哪些迹象?

答:在改革之初,许多中国领导人走出国门,亲眼看到了中国经济与西方市场经济之间的巨大差距,即使对社会主义笃信不疑,他们也知道中国非改革不可。改革一旦起步,非公有制经济蓬勃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快速提高,物质财富逐渐丰富,这为改革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推进力。这种发展差距和因此而形成的压迫感是中国经济走向市场化,完成市场转型的原动力。

今天的国人,出国旅行,行走天下,已经不再是梦想。即使不出国门,他们也可以通过各种媒介,与外面的世界保持同步。中国的进步和发展,他们有目共睹,中国的不足和短处,他们也心知肚明。美国硅谷独领全球电脑和通讯技术创新,韩国企业近年来在创新方面成绩斐然,民主在台湾逐渐成熟,马可波罗的年代,中国的确遥遥领先西方。为什么国人如今勤劳而不富裕呢?即使先富的,也似乎不幸福,转而琢磨移民海外。为什么中国庞大的制造业只是“全球的血汗工厂”? 为什么经历了近十多年大跃进发展的中国高等教育在“钱学森之问”面前黯然无光?

思想市场受压制是这些问题的根源。在创新、人均生产率和生活质量方面,中国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仍然宽如鸿沟。中国今天深化改革的压力更大,改革的目标也更明确。顶层设计也好,摸着石头过河也罢,政府需要和民间力量再携手,共同开创思想市场,让中国复兴之路走得更平坦,更宽广。

《变革中国》成书小札  

by王宁

这本书的起源要追溯到2008年7月科斯在芝加哥组织的一场别开生面的中国市场经济转型的研讨会。我们邀请了国内外业内的专家学者及商政界代表。茅于轼、周其仁、张维迎、许成钢、赵鼎新、杨大利、黄亚生、盛洪、史晋川、史正富、马津龙、朱锡庆、向松祚和萧耿等都参加了芝加哥会议。陈若英、李君慧、周燕、廖志敏、杨宏星、张翔等青年学俊也在会议上大放光彩。张五常通过视频为会议献上开篇之作。张军和姚洋没能赴会,也专门为会议撰写了论文。国外学者则包括四位诺奖得主,除科斯本人外,还有诺斯、福格尔和蒙代尔。

会议前,我们没有任何写书的计划。会议后,曾经在1981年发表过张五常“Will China Go Capital-ist?”之作的伦敦经济事务研究所(Institute for Economic Affairs,简称IEA)邀请科斯为IEA写一篇关于中国市场经济发展的后续文章。这样便开始了我和科斯的合作,同时,也定了我们的书名,“How China Became Capitalist”。1998年,我开始给科斯做助手,当时我还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到2008年我们开始合作写书时,我耳濡目染,浸润于科斯经济学已经春秋十载,自信对老先生理论和思路的把握比较到位。在写作过程中,我们合作默契。通常,第一稿主要由我撰写。每写完一章,就把打印稿快寄给科斯。老先生不用电脑,在打印稿上逐行逐段作详细的点评、修正和补充,在有疑问的地方作上记号。老先生不用电邮,我们平常靠电话联系。每周多次通话,电话讨论经常持续多个小时。我每月飞赴芝加哥一次,拜访科斯,一起讨论书稿。在讨论中,我首先回答老先生所有的疑问,然后就他的修改意见展开深入讨论。这个合作过程中不仅加深了我对老先生的学问(尤其是他的思路)的理解和把握,更重要的是,这些讨论时常催生很多新的想法,包括对已有材料新的解释,以及找寻新材料的线索。在整个过程中,从没有大师和后学的区分,只有惟实求真的两位学人。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本书是老先生和我通力合作的结晶。

2008年夏季,我们开始写这本书,第一稿于2010年夏完成,其后经过多次修改,尤其第六章,前后易稿达五六次之多。几经寒暑,最终在2012年初定稿。英文原版于2012年4月在英国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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