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田勇/文

今天讨论的话题非常重要。前天主办方邀请我来的时候，我在杭州座谈，省领导关心什么问题？现在互联网金融消费领域的问题解决得非常好，使用数据、使用平台这块做得非常好。我们的制造业占到全省GDP达到45%，但是制造业领域的中小企业的融资问题仍然非常突出。现在能不能用数据、平台这套模式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很迫切，很希望解决这方面问题。

我为什么想这个事儿呢？从政府一些主管领导来看，他承认我们现在通过互联网、通过这种创新手段在零售金融领域的许多成就，这确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国内我们的消费金融市场能发展到今天这么大的规模，它的确有它的内在合理性。数据指出居民领域杠杆率46%，在政府、企业和居民中排的最低的，这是社科院金融所算的数，但是这46%还是把居民的房贷也算到里面了。其实在居民总的杠杆中，房贷占到了80%。你把房贷去掉的话，居民消费金融的杠杆率恐怕连10%都没有到。

周行长在2016年初的时候号召居民高杠杆率低，结果导致房地产起来了，前段时间又提明斯基时刻，我们不管高低。我想说什么呢？我们要继续支持居民除房地产信贷之外的杠杆率继续加杠杆。所谓杠杆率高是指你容易在房地产这块占比非常高，所以导致整体杠杆率高。狭义的消费贷杠杆率是非常低的，我们这块加杠杆空间仍然还是非常大的。

针对当前消费金融市场的状况，各方面要整治，我们要做一个区分。既然我们是基于互联网金融、基于新科技形成的消费金融市场，所以我们至少要按照这个来分一下类。我是基于数据、基于场景、基于科技水平的提升形成的风控水平大大提升的，这类机构是一大类。还有一些无数据、无场景、无风控的“三无”机构，什么都没有就开始做，开始放贷款。这些在金融的基本属性上没有带来什么提升，如果想整治，这块我们要区分。

最后一个问题，刚才也提到ABS的问题，消费金融资产我把它通过证券化在金融市场中销售给更多的投资者，这样能够使得做消费金融的这些机构业务经营上能够可持续的进行。现在有很多人想ABS的量也做得非常大了，现在市场上消费金融这块风声开始收紧。所以，监管机构开始担心ABS未来会不会出问题？要用资本金管理，各种管理手段都要上。我认为这是不合适的。为什么要搞资本金管理？刚刚出台的资管新规打破刚性兑付，说明它是一个直接融资产品，它就不需要再有资本金。商业银行为什么要讲资本金？讲资本充足率？因为你吸收存款就是要保刚性兑付。所以，对于ABS既要打破刚性兑付，又要用资本金管理往上靠，在监管上就是自相矛盾。

从大的方面来探讨这个问题，对于消费金融资产本身来讲，我们认为底层的资产健康和安全程度是相对比较高的。从出现违约的概率来看，中国现在违约的机构，违约的金融产品，像东北特钢，其实都是以单一机构类的资产为主。去年底，在出现货币市场基金大规模回撤的时候，为什么货币市场基金最大的基金公司华夏基金一下都被腰斩了，规模直接掉了一半。天弘这些基金在货币市场那一波回撤当中没有减反而还往上升，以机构主导的和以零售主导的金融产品一旦出现风险的时候风险程度是不太一样的。机构都往回撤了都想自己安全，而零售小额恰恰不会出现踩踏情况。很多人担心ABS有风险，ABS的基础资产中是零售小额的，成千上万个人你借一笔，我借一笔，他是很难出现这种整体性大规模违约情况的。所以，你要基于这个产品的本质来分析，我们从监管上应对症下药。现在我挺担心，听风就是雨，有问题马上把板子打下来，而不去深度分析产品上、结构上最基本的一些内核。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教授，此文根据作者11月24日在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和中关村互联网金融研究院主办的“消费金融市场发展与监管”研讨会上的发言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