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记者 宋笛 2021年的中国宏观政策,可以说是承上启下、稳定过渡的一年。
在刚刚过去的2020年,中国为了应对疫情冲击和国际复杂形势,实施了积极的宏观政策,成为全球唯一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
2021年,积极的宏观政策会不会转向?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描述可以看到,“明年宏观政策要保持连续性、稳定性、可持续性。要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对经济恢复的必要支持力度,政策操作上要更加精准有效,不急转弯,把握好政策时度效。”
保持连续性、保持稳定性和可持续性,是为了应对疫情形势和国外环境的变化,能够更好的克服国内国外不确定因素对经济复苏发展的影响。从当前来看,中国处于转型升级期,需要推动供给侧改革和高质量发展。
所以,我们可以试着判断,2021年是从疫情防控的特殊时期向常态化过度的一年。当然,这些判断可以在各部委的政策中观察到这样的迹象:一些为应对疫情影响推出的经济政策呈现逐步收缩的态势。
以财政部为例,作为宏观调控的重要工具,2020年中国财政扩张力度前所未有,但在2021年财政部强调积极的财政政策“更加可持续”,主要从支出规模和政策力度着眼,兼顾稳增长和防风险需要。
央行则依然将“稳健的货币政策要灵活精准、合理适度”的任务居于首位,但根据市场走势的判断,最近一段时间货币市场呈现边际收紧的可能,持续向“常态化”回归。
这种常态化并非一蹴而就,围绕“六稳”、“六保”的政策延续性依然在部委的年度工作重点中得到了体现,比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就以“稳定和扩大就业”为工作主线,并多次提及确保就业形势,商务部也重点提及了稳外贸基本盘。
总体而言,宏观政策以及各产业政策围绕疫情的波动将会呈现一定灵活性,但总体依然是从非常时期逐步向常态时期政策靠拢,这种靠拢会以极为慎重和稳健的方式推进,正如发改委提出的“不搞政策‘急转弯’”。
另外,2021年是“十四五”的开局之年,在顶层设计逐步成型的过程中,中国政府一方面要延续“十三五”时期的一些改革方向——比如供给侧改革的持续推进,另一方面围绕“十四五”时期的一些新方向、新思路也正在逐步显现,比如今年多部委均将相关“十四五”规划的编制纳入了2021年的年度工作计划中。
这些新方向、新思路围绕《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以及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的八项重点任务展开,比如今年交通运输部、市场监管总局乃至教育部等多部委均将相关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强化反垄断方向的措施纳入年度工作,与这一政策方向关联更为紧密的银保监会则明确提出了“切实加强对互联网平台金融活动监管”。
此外,“十四五”规划建议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大篇幅提及的产业链现代化、科技自立自强等方向也成为多个部委重要的工作方向。
科技部今年的“三个着力”即围绕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等方面展开,国家发改委也提及了“加力推进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工信部的年度任务中则出现了“全面系统梳理我国制造业发展状况,开展制造业强链补链行动,推动全产业链优化升级。”
“承上启下”是2021年部委政策的关键词,其“启下”的属性也为我们观察未来一段时间内中国未来经济发展趋势提供一些方向性的参考。
2020年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建议》设定了远景至2035年的长期目标,这是自1995年以来又一份关于中国发展的长期规划。在今年各部委的政策中,这种搭建长期政策框架的方向开始显现。
科技也将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要充分发挥国家作为重大科技创新组织者的作用,坚持战略性需求导向,确定科技创新方向和重点,着力解决制约国家发展和安全的重大难题。
之后召开的全国财政工作视频会议就提出,全国坚持把科技作为财政支出重点领域,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支持加快科技自立自强。工信部亦提出推动基础和关键领域创新突破。发挥科技自立自强对产业发展的战略支撑作用,聚焦基础技术和关键领域,大力提升制造业创新能力。精准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加快推进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完善创新产品应用生态。
以“碳达峰、碳中和”为例,《建议》中提出要“制定2030年前碳排放达峰行动方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提出“力争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尽管距离目标还尚有一段时间,但在今年各部委的政策中有关政策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推动。
发改委、央行、工业信息化部、生态环保部、国家能源局等多个职能部委在年度计划中提及了低碳、碳达峰方面的措施,发改委将在2021年部署开展碳达峰、碳中和相关工作,生态环保部将编制实施二氧化碳排放达峰行动方案,工信部着力提出了“工业低碳行动”,央行则将“落实碳达峰碳中和重大决策部署,完善绿色金融政策框架和激励机制”纳入年度三大目标之一。
实际上,在《建议》等已经释出的顶层规划中,类似“碳达峰、碳中和”这样动辄以10年为单位的政策目标还有多个,比如在创新能力、产业链现代化、国内市场方面的目标均超过了10年的周期。
这些目标必然将会成为未来部委策制定的主要方向,也是政策的主要着力点,我们可以希望在未来数年内看到相关领域的整体政策框架,也要看到的是,这些政策的制定难度颇高,需要部门协同及联动的力度可能也会远超以往。
由此而来的一个猜想是:在刚刚启程的“十四五”,围绕这些目标的实施和落地,中国的经济是否会以更加健康和合理速度增长,在新的发展和增长之间,能够给予了市场更多的空间,给企业更多机会?对此,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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