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与真实:电影《满江红》

吾希2023-02-06 10:08

吾希/文 电影《满江红》很好看,但不真实,归根到底是个寓庄于谐的喜剧。

影片由豫剧的热闹鼓点和雄壮唱腔夹杂着摇滚开场,身形步伐带着戏剧感、紧张感、穿越感在灰色的回廊中穿行,鼓点打在观众的心里,久久不能褪去,纷纷台上文治武功,你方唱罢我登场,让人升起沧桑感,这沧桑感衬着剧情无厘头的喜感,不轻浮,也不沉重。

故事情节那叫一个曲折,曲折的不愿回想。情节不断反转,乐此不疲地制造局中局,演员的表演逼真、生动、饱满,台词接地气,带着喜剧色彩,亦庄亦谐,观众时不时有笑声。令人想起香港电影里曾让我们印象深刻的无厘头,这无厘头像历史电影的气口,让人们在历史的稀薄和虚空中吸一口现代的气,吸一口草根的气,一通百通,穿越千年,莞尔一笑。

电影用喜剧方式讲述了这个悲壮的故事,最后还换了脸,情节出人意料,始终在变。当诗词《满江红》从假秦桧的嘴里声情并茂、撕心裂肺地诵读出来,制造出一种在荒唐不经中又别有郑重的高峰体验,韩红带着沧桑和深情的片尾曲把人们拉回现实,历史已经远去,心痛处依旧痛心,一行清泪慢慢流下,这可能就是导演追求的效果。

在一片笑声、几滴眼泪和不间断的杀戮中,导演编剧的苦心在曲终人散时若隐若现。设了局中局死了数条命,不是为了杀秦桧,只为把《满江红》这段铿锵的文字和故事挖出来,把这段历史里传达的浩然正气传下去。这情怀如此宏大,这用心如此曲折,这只能说是现代编剧和导演的大情怀,却不太可能是劳苦大众平民百姓的真觉悟。中国的历史本就残酷,连美好的文字都需要老百姓滴着血搭着命保存流传,也着实令人嘘嘘。

以喜剧的不合逻辑的方式去叙述悲壮的历史,让人在啼笑皆非中加深对历史和文化的印象,这或许正是电影的独特之笔。历史本就不是唯一的,见仁见智,所有对历史的再现,其实都是一种虚拟和解构。在现实的酒杯中饮一杯历史的琼浆,个中滋味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情怀、逻辑和结论,而是演员、剧情、音乐、台词、技术和观众的共舞和狂欢,是观念和感受、历史和未来的碰撞,造就一个未完待续的体验。故事情节多半会淡忘,但生动的角色和鲜活的感受却久久留在人们的心里。

影终人散时,笑与泪之间,生生不息的中国文化在每个人的身体里和每一天的生活中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