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晓晖 截至5月16日,宁夏回族自治区监察委员会(下称“宁夏监委”)查办多宗案件,已经留置亚钾国际投资(广州)股份有限公司(000893.SZ,下称“亚钾国际”)董事长郭柏春、天娱数字科技(大连)集团股份有限公司(002354.SZ,下称“天娱数科”)董事长徐德伟,以及亚钾国际总经理马英军。
5月15日,经济观察网记者向宁夏监委求证以上多人涉案细节,宁夏监委办公厅人士表示,案件细节不方便透露。
徐德伟被留置
最新的一起留置案件,披露于2024年5月12日。
当日,天娱数科披露,收到宁夏监委的《立案通知书》和《留置通知书》,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徐德伟因涉嫌共同职务违法,被宁夏监委立案调查及实施留置。
5月15日,天娱数科董秘办公室对经济观察网回应,董事长徐德伟被立案调查属于个人案件,公司经营不受影响。
简历显示,徐德伟出生于1976年,中国国籍,无境外居留权,本科学历。曾任武警银川市支队政治部干事、银川市人民政府办公厅秘书主管、银川市金融工作局副局长、北京天象星云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天象私募”)总经理、亚钾国际常务副总经理。
徐德伟于2017年2月至2018年9月任银川市金融工作局副局长。此间,徐德伟因参加公款宴请、接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旅游问题,被宁夏监委处以党内警告处分,同时作为典型案例,刊于2019年中纪委网站上。
中纪委网站显示:2017年7月,徐德伟参加某公司总经理索某安排的宴请。2017年4月,徐德伟随某担保公司赴三亚旅游,在三亚期间住宿费、门票及其他费用4103元由该担保公司承担。2018年11月,徐德伟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退缴相关费用。
2018年10月,徐德伟弃政从商,任北京年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天象私募的旧名)总经理;2019年7月,任亚钾国际副总经理,同年10月8日辞职后,担任天娱数科总经理。
天娱数科是一家以电竞游戏和数据流量为主营业务的数字科技公司,虽然注册地是大连,但该公司营业、办公在北京。天娱数科无实际控制人。
2018年,天娱数科还是“亏损王”天神娱乐。2019年,徐德伟和他的团队接管了这家公司,通过重整,将其变为数字科技公司天娱数科。
2023年6月20日,天娱数科的股价到达徐德伟团队进入后的高点8.48元,总市值为140亿元。
徐德伟于2023年7月24日担任天娱数科董事长。
2023年,天娱数科的营业收入为17.61亿元,净利润为-10.87亿元。自2022年以来,天娱数科连续两年亏损,如果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来统计,天娱数科已经连续三年处于亏损状态。
三人案件交集
2024年3月29日,郭柏春被境外追逃的消息上了央视;3月30日,亚钾国际在公告的同时,撇清公司与郭柏春的关系。亚钾国际称,郭柏春是在银川副市长期间涉嫌渎职犯罪,属于个人问题,与公司无关。
经济观察网记者梳理后发现,徐德伟的工作经历,与同样被宁夏监委留置的郭柏春、马英军有所交集。
其中,作为亚钾国际董事长郭柏春的被留置过程,更具戏剧性,他是在境外落马被追逃遣返的(详见经济观察网2024年4月2日《在逃时仍主持工作 亚钾国际董事长被境外追逃遣返背后》)。2024年1月,宁夏监委对郭柏春立案调查。2024年3月,办案机关积极开展国际执法合作,将郭柏春缉拿归案。
简历显示,郭柏春,男,汉族,1965年10月出生于黑龙江,1988年7月参加工作,中共党员,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博士后;曾在黑龙江省古连河煤矿、中国农业银行黑龙江信托投资公司、中国农业银行黑龙江直属支行、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牡丹江市市政府工作;曾任中航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分党组成员;2013年6月至2018年10月,任银川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分管金融;2019年10月,任天神娱乐(天娱数科旧名)副总经理;2020年1月,任亚钾国际公司董事长。
在银川市任职副市长时,郭柏春是徐德伟的领导,二人关系密切。徐德伟一开始做银川市政府办公厅秘书工作,与副市长郭柏春上下级;徐德伟到银川市金融工作局做副局长,郭柏春分管金融工作,仍然是上下级关系。
郭柏春在2018年底辞官从商之后,徐德伟一路追随。
2018年10月,天象私募名为北京年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由徐德伟出任总经理,郭柏春出任董事。天象私募的股权结构显示:时至2024年5月16日,郭柏春持有天象私募30%股权,为最大股东并出任董事长,徐德伟担任董事。
2019年,郭柏春、徐德伟先后进入天神娱乐担任高管,徐德伟在前,郭柏春在后。两人联手对天神娱乐进行深度重整。
2024年4月,宁夏监委拿下的另外一人——亚钾国际总经理马英军,跟郭柏春、徐德伟也有交集。
简历显示,马英军,男1969年6月出生,中国国籍,中共党员,无永久境外居住权,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硕士,注册会计师;曾在峰峰矿务局、河北通达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之后先后担任苏宁电器集团总监助理兼财务审计部经理、国美电器集团监察中心总监助理兼内审部负责人、首钢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兼财务䅲核部部长、下属钼矿公司董事长、河南能源化工集团经济运行部部长、西部(银川)担保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银川中小微企业科技小额贷款有限公司董事长;2021年3月起,任亚钾国际总经理。
也就是说,马英军在银川从事担保和小贷工作时候,跟郭柏春和徐德伟,工作上有所交集。2021年,马英军追随郭柏春来到亚钾国际。
谜团待解:神秘的私募
至于重整资金从哪里来?资金规模是多少?天象私募的客户是谁?目前都是待解之谜。
工商信息显示,天象私募成立于2016年12月22日,注册资本金2500万元,目前有郭柏春在内的10名股东。天象私募对外有两家100%控股的子公司,分别是北京年富管理咨询公司和北京中环绿信管理咨询有限公司。
司法信息显示,原告北京圣通和科技有限公司曾与天象私募、中节能环保装备有限公司等4名被告有过合同纠纷,后来原告撤诉,具体细节不详。
天象私募的运作模式在一个私募基金网站有所透露:天象私募可以帮助上市公司重塑战略方向,通过资金资源整合所需战略资源,提升企业价值;运作模式全流程主导,“操盘手”式管控整个投资过程,系统性、战略性的全周期运作。
具体操作手法是:1)收购通过协议受让大股东股份获得上市公司控股权,对上市公司原有业务进行详细尽调,梳理行业信息;2)职业经理人管理,年富投资(天象私募的旧名缩写)具有庞大的职业经理人人才储备库,可派驻各类高级管理人才,对公司现有业务、人员、资产进行全方位梳理;3)战略重塑研究公司现有业务及所在行业发展趋势,结合现有业务制定公司整体战略,包括未来业务发展方向、并购方向对公司原有业务进行整合,剥离盈利性较差或债务负担较重的业务;4)优质资产置入,重点关注新技术、新材料等领域的高新技术公司,通过年富投资前期孵化、投资,待具备一定规模盈利能力时通过上市退出。
后来的天娱数科、亚钾国际的公司变革,比较符合天象私募的运作思路——取得上市公司控制权或者担任上市公司高管,按照既定的投资思路改变上市公司。
郭柏春在亚钾国际的董事长任期是从2020年1月10日至2026年1月30日。郭柏春上任之后,梳理该公司的业务,并在2020年9月将公司名称从东凌国际改为亚钾国际。亚钾国际主营钾盐开采、钾肥生产和销售,已建成中国境外首个百万吨级钾肥项目,在老挝拥有全亚洲最大的钾盐矿。
5月16日,亚钾国际的收盘股价19.56元,总市值为181.59亿元。
宁夏监委的官网上,目前查询不到郭柏春、马英军、徐德伟等人被留置调查的信息,以上三人被留置调查的信息均由上市公司公告透出。
经济观察网记者将继续追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