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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女的母亲
朱秋月的母亲王海英则是另一番期盼,7岁的女儿2005年被带出去卖艺乞讨走丢后,一直杳无音信。
太康县张集镇王庄寨村,靠近村东头的三间青砖蓝瓦的老式建筑,在周边粉刷洁白的二层小楼映衬下,显得更为破旧,这是朱秋月的家。
2004年,6岁的朱秋月向家里提出要学杂技,起初王海英并不同意。孩子给她表演了几个跟着玩耍时学习的动作,竟然像模像样,王海英觉得说不定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既然喜欢,就让她跟着学吧。
于是,朱秋月开始跟着村里一个名叫朱法领的杂技老师练习。学习期间也不用交学费,进入杂技班后,杂技班老板会将第一个月的工资支付给教杂技的老师作为报酬。有时候,杂技老师也会自己带着学生出去表演,赚钱。
学了不到半年,朱秋月就被老师送到了安徽阜阳的一个杂技班,但不知何故,3个月后又被送了回来。
2005年春节过后,附近孟堂村的杂技老板翟雪峰让朱法领推荐几个学员出去完把戏 (杂技)。已经7岁的朱秋月又被推荐给了翟雪峰。外出表演期间,翟雪峰每个月支付500元工资。
张集镇是远近闻名的杂技之乡,在当地,带着像朱秋月一样的小演员外出耍把戏是一种普遍现象。除了少数能获得文化演出许可证的正规杂技团外,很多是临时搭起的草台班子,以外出演杂技之名,行乞讨之实。
一个多月后,王海英就接到了电话,说是女儿朱秋月在平顶山叶县走丢了。
翟雪峰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声称,当时为了寻找朱秋月,他花费了数万元在当地电视台刊登广告、张贴寻人启事,派人寻找,“把整个县城和周边都找遍了。”
王海英则是另一番说法,据其介绍,当时赶到叶县后,翟雪峰根本不着急,也不心疼,依然每天忙着乞讨赚钱。看着跟随他们找孩子的王海英夫妇,就不给好脸色,动不动就吵架。
寻找一个月未果后,王海英无奈回到了太康老家,并向当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以不是事发地为由,不予受理,“每次去都是做个笔录,案都没立上,就让我回家了。”
翟雪峰外出表演时,她就找杂技老师朱法领要人,只要她一去,朱法领就报警。多次出警的派出所人员给朱法领出主意说,让他把门从外面锁上,看上去家里没人,就不会去闹了。
后来在双方村支书的协调下,王海英家和翟雪峰达成了一份赔偿协议,由翟雪峰补偿朱家13000元,而朱家 “不得无故找翟雪峰寻衅滋事,否则承担一切法律责任,直到永远”。
为了找孩子,这个原本贫穷的家庭已是债台高筑。王海英常常一个人躲在屋里哭,找了孩子6年,她现在只想要一个结果,知道女儿在哪儿就行,只要她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伤痕
冯亚丽很庆幸当时把孩子“赎”了回来,要不然真不知道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儿子宋佳三岁半的时候,被父亲宋成领送到孟堂村杂技老板翟付军那里去学艺、表演。每个月可以获得1000元左右的报酬。
这一去就是三年多,连春节也没回过家,每次打电话都说在外面很好。后来才知道,是有老板在旁边监听,不按老板的意思说,就会遭到毒打。
2009年下半年,听说儿子在外面根本不是学杂技,而是在沿街乞讨后,家里人强烈要求杂技班老板把孩子送回来。翟付军则多次推脱,不让孩子回家。
两家人还为此打了一架,因没有翟付军家人多,宋成领没要回儿子。最后经村委会调解,由于宋佳的合同未到期,提前领回孩子,属于违约,宋成领要向翟付军支付了4000元赔偿。
无奈的宋家,只得同意以这种荒唐的方式,把儿子赎回来。回来后,宋佳完全变了样,原本聪明、活泼的他,现在看见陌生人就往大人身后躲,在外还染上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不良习气。
曹双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已经学会了讨价还价,“给钱就说”。有记者给他五块钱后,过一会儿又不说话了。这一次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价格已经翻番。
7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赵坤燕今年15岁,在第二次见到记者时,他对第一天成功骗过了当地政府和一些媒体,还沾沾自喜,“太可笑了,我说啥,他们都信。”临走时,他还老练地招呼说,“别走了,家里有酒。”
郭永林承认,在此前,当地政府对这些问题重视不够,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传统的杂耍卖艺行业。在他看来,带学龄孩子外出卖艺乞讨,不仅违反了义务教育法、未成年人保护法,存在组织、胁迫的,还将追究刑事责任。
事件的最新进展是,抓捕时逃脱的翟雪峰已于2月24日中午在安徽临泉被抓获;15岁的赵坤燕也因涉嫌伤害其“妹妹”刘玉珍被带走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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