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粤语(2)
吴娓婷
06:30
2010-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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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一切的广州,为何它的语言不能被人包容?”“身为广州人,却没办法决定广州的事情”——由粤语引发的抗辩,早已超越了电视台中粤语和普语的比例问题,成为公民表达对文化破坏、政策程序失当的全民讨论。

粤语存废之争已超出广州和广东,引发上海、北京等地对其方言处境的讨论。而在粤语主要覆盖区域的香港,广州这场大辩论更是引起感同深受的反应。在善待粤语的这个基本立场上,港人与粤人高度一致。

文化失落

粤语式微,唤醒了80、90后年轻人的文化失落感。

就在唱歌快闪活动的前一天中午,另一个小组“广州街坊情”结束了在新河浦片区的摄影活动,在一家餐厅歇息。

该小组曾多次讨论,最后决定通过宣传粤文化,理性、温和地表达愿望。

“广州街坊情”曾以本地有名的食品酥皮面包的图片加文字说明发出一条微博,说他们怀念小时候的味道,几个小时内引来700个转发。

此前,该小组成员在聚餐中说起“广州人心目中的广州”,20个人说的都是童年的玩意儿,过去广州邻里间的温情,还有老房子、公园等。说到最后,聚餐的气氛有点安静,不少人离席散去的时候还嘀咕着:“现在的广州还有什么特色?”

取消粤语播音像一条导火索,点燃了民众心中长时间以来对广州文化消逝的不满以及恐惧。

在参与“发现广州”之后,萤火虫通过亲自探访,“发现广州的历史那么源远流长那么辉煌。”

萤火虫曾跟随 “发现广州”小组“寻觅大南华西”。在占地18公顷的叶家大宅里,每处都是艺术。庭院内生意盎然,屋内则拥有绘有蓝色山水画的屏风、色彩斑斓的满洲花窗……萤火虫激动得流眼泪,她说自己“完全沉浸在其中,不想离开”。

小时候不爱看博物馆展览的萤火虫,在广州旧城迷宫一样的街巷内,对地砖、壁炉、楼梯爱不释手。

就在萤火虫发现了这座城市魅力时,广州史上规模最大的旧城改造拉开帷幕。除了四处可见的工地,一些道路像“拉链”一样被挖开、缝合、再挖开、再缝合。

“广州街坊情”小组的粟米佬在越秀、荔湾、海珠等多个老城区居住过,他形容“就好像这里被刺一刀,那里被捅一刀,浑身都痛。”“G4街坊会小组”将摄影活动主题定为 “与钩机赛跑”,表示要抢在建筑物拆除前留下广州的影像。

萤火虫希望在摄影以外多做点事。她和组员们走进旧城,探访街坊,听他们说自己的经历。

在著名的恩宁路探访长达半年。组员上山爱留意到,有位老人每天下午搬两把椅子到一栋房子前的遮阳处,竖着腿听粤剧。后来房子开始拆除,老人将“座位”挪过一点,房子拆得更多,老人再挪过一点,依然准时听着粤剧。直到老人自己的房子被拆,他才不见了踪影。

而安伯开的理发铺,其前后左右都拆掉了,只剩下他家一栋房子。常有街坊找上门闲谈的安伯如今冷清许多,他反过头来安慰上山爱:“现在更好,成别墅了,前后还有花园。”

萤火虫他们认识到,“广州”不在那青砖屋群里,不在骑楼街上,而是在居民们的生活里。“而居民被整体迁移后的街区,再也无法向外来的游客讲述广州的故事。”上山爱他们拍了一张照片,取名《恩宁路老了》。

萤火虫说:“我们不是要阻止城市的发展,而是希望政府遵循原住民的意愿,对他们做出妥善安置。”

萤火虫有过感同身受的体验。她小时候住在中山四路,90年代因地铁一号线建设,一家人与数万人一道迁移至黄石片区。旧城娴静的生活只能被缅怀,再也无法重温。

“我们永远没有钩机快,”萤火虫表示,“假如没有办法阻止骑楼倒下,我们至少要留住记忆,留住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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