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善生活从饿肚子做起
五岳散人
2010-11-02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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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网 五岳散人/文 在城市里,改善生活未必是大鱼大肉,也可能是从不吃饭开始的,那叫做减肥。但这种状态在广西平乐则不适用,这是因为当地政府为了改善民生的做法之一,是让当地百姓出钱把他们住房的外墙都给涮了,一定要达到崭新亮丽的效果。而当地的老百姓对这种改善民生的措施不太理解——这个倒是很正常,因为他们一年下来都赚不到多少钱,这样一个政策一出,他们也就跟城里人或者当地官员一样需要减肥,只是这个减肥不是为了身材,而是用来提高自己居住的房子之外观,间接着提高着据说必要的生活质量。

如果连饿肚子都刷不了房子怎么办?当地政府给农民们出了一个主意:你们可以去贷款嘛。贷款是有优惠的,前两年是无息贷款,但两年后如果你还是还不清,这笔贷款就会变成普通贷款,从而更加重农民的负担。要是你说我的房子我做主,为什么一定要刷墙的话,这个当然是你做主,但上户口啥的则是别人做主,你孩子总不会想当黑户吧?

之所以这么雷厉风行的刷墙,是因为将要有一条高速公路将要通过这个地区,当地政府觉得自己辖区内的民房似乎有碍观瞻,其他地方的人民、路过的官员、国际友人看到是很不雅的。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个地方政府这么做,前两年还有在公路边修挡板墙、上面画着美好生活彩绘的呢。这种场景要是放大来看,可也真不是只有这种地方小县才会做的荒唐事,每当大型活动之时,那种勇于动土、勇于投入、勇于不顾民生的装饰性品格,在更大的领域当中也是不断闪现的。

那么,这到底是谁的生活质量有了提高?我想坐在家徒四壁而外墙光鲜亮丽的房子里、饿着肚子或者身上背着几千元债务的老百姓,这生活质量是提高不到哪里去的。唯一能提高生活质量的就是当地政府官员们,而那也不是真的生活质量有提高,只是脂粉又厚了一层罢了。现代化妆术之神奇,并不一定体现在对人脸的加工创作上,如果灰浆足够厚,也是可以刷在官员们的脸上。

解剖这种事儿背后的权力逻辑实在太轻易,也无非是有道理的老生常谈,比如说不受约束的权力如何侵害、无力的农民无法反抗这种看上几乎是永恒的命题。再说一次不是没有意义,而是意义并不是很大。

其实这件事奇怪的地方在于,不过是为了在高速公路上匆匆一过的人眼中迅速闪过的风景,至于用到这样的手段么?这种行为的行政成本之高、社会成本之大、后患之严重,都远比这点儿面子的成果要可怕,但为什么他们宁可这么做,而不是去让农民刷得起房子?

就我这点儿走南闯北的经验看来,这也无非是这么回事:第一,由于投入不够、资源有限,当地经济很难发展;第二,在很难发展的同时,发展又是一个官员的生命线;第三,整容手术比化妆的成本要大,官员们的任期有限,不能干那种有利于千年万世的工作,所以也就只争朝夕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多地方官员在发展上并不能出新,说起来是个庸官,对于他们来说,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天文山会海、晚上喝酒应酬,无论从文化还是能力上,这代官员都是历史上罕见的庸碌。而这些年经济发展与其说是官员们引导的结果,不如说是民间能力爆发性增长所导致的,他们做的最大贡献就是管得少了。在庸官之下,既然不能解决发展的问题,那就只好用刷墙的灰浆解决了。

所以,做出这种事的官员不是庸碌就是无能,这两个结论可供他们任选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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