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农民赶进楼是地方财政的圈地运动
杨涛
2010-11-03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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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网 杨涛/文 一场让农民“上楼”的行动,正在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进行。拆村并居,无数村庄正从中国广袤的土地上消失,无数农民正在“被上楼”。各地目标相同:将农民的宅基地复垦,用增加的耕地,换取城镇建设用地指标。他们共同的政策依据是,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记者调查发现,这项政策被地方政府利用、“曲解”,成为以地生财的新途径。有的地方突破指标范围,甚至无指标而“挂钩”,违背农民意愿,强拆民居拿走宅基地。演变为一场新的圈地运动。(《新京报》11月2日)

“枯滕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那种乡村诗意的背景也许在今后永远成为幻影。今后的农民,再没有庭前养鸡、宅后种树的惬意,他们有的是爬楼的辛苦,有的是一望无际除了水泥、钢筋还是水泥、钢筋的被“城市化”,外加政府赠送的额外待遇---牲畜没地养,机器没处放,种田还要去坐车的烦恼。

这就意味着,农民“上楼”,农村传统没有了立足之地,传统生活习惯和文化被无情地割断,农民还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但是,他们居住却不得不貌似城市的楼房,生产和生活整成了一个“三不像”。

在农民被赶进楼,生产与生活被完全扭曲之后,却是地方政府和官员的盆满钵满。因为,强迫农民“上楼”,剥夺他们的宅基地,而后将农民的宅基地复垦,不过是用增加的耕地,换取城镇建设用地指标,而后政府再将这些地卖给开发商,获取巨额的“土地财政”。 某一位地级市的领导雄心勃勃地称:我这个地级市一共有100万户农民,我准备用三到五年的时间把这些村庄全拆了,因为100万户农民大概占了100万亩的建设用地。“100万户农民让他住楼,至少省出70万亩地,50万一亩就是3500亿,100万亩就是7000亿,什么事干不了!”为了赚取土地收益,将百万农民从他们宅基地和住房中连根拔起,这样断子绝孙的事,只有官员才想得到,也才敢做得出。

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陈锡文异常愤怒地说“过去还仅仅是占农村的耕地,现在是变成了拆人家的房,全世界都没有见过。”他还称 “和平时期大规模的村庄撤并”运动“古今中外,史无前例”。其实,过去占农村的耕地,现在要端掉农民的宅基地和拆掉他们的房子,都源于同一个逻辑---农民的权利贫困。农民是官员手中牧的羊,官员要予取予夺,农民焉敢不给,焉能不给。那怕是仅仅为了政府面子有光,你就得破费---最近广西桂林市在实施城乡风貌改造项目过程中,强制要求村民出钱粉刷外墙,就是新添的凭证。所以,农民被迫“上楼”,不过是官员以往的逻辑的发展而已,只不过,这一次是赤裸裸地撕去了披在农民身上的权利外衣。宪法规定,土地有两种所有制—国家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从宪法来看,农村集体对于土地拥有完整的权利,农民完全可以对官员迫使他们“上楼”说“不”。但是,实际上集体土地所有权只是一种虚幻的权利,因为对于集体土地的征用根本没有法律可依,加之村委会往往听命于地方政府,更何况,司法人财物受制于地方,根本无法制约政府权力。在这新一轮的“造城”运动中,在“土地财政”的血盆大口中,农民的土地所有权终于结结实实摔落在地下。

农民被赶进楼,权利摔下楼,这一铁的事实再次告诉我们,纸写的权利,无法敌过权力的蛮横,没有具体的法律作出实施规定,没有现实中的权力进行制衡,便是宪法上保障的权利又如何?最后,我友情将陈锡文的话免费送给各路官员“你真是了不起!将来出了问题哭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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