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年:我不太相信台湾的腐败胜于大陆,因为台湾政府官员手里这么大的权利。而且国民党的官员有民进党盯着,民进党贪污的话有国民党盯着。
我不是说台湾政府不腐败,我只是说由于制度的决定,他的腐败程度比大陆轻,因为政府的区别,我没有说不腐败。
胡祖六:两位专家提出轻重的问题,台湾和大陆的腐败谁重谁轻,我的看法是台湾一党专职,媒体不自由,所以我想台湾曾经是非常腐败,现在建国六十周年,为什么国民党失去了江山,除了专职之外与腐败、不得人心有关系。国民党执政台湾,腐败是有的,这是我和张跃不同的地方,你知道实际金库公司拎了多少钱到总统家里,这是很大的进步了,腐败情况大家都知道,有媒体盯着你,有独立司法机构盯着你,但中国你不知道,我听到了很多骇人听闻的故事。我很同意高薪养廉固然重要,我觉得有很多媒体,有最高人民检察院可以不受任何干预,而且有公信力,这一点也同样重要。如果这个条件不到位,不管总书记天天讲,日日讲,月月讲,腐败还是会很难根治。
提问:你们好,听了这么多,我觉得管制不管制也是挺复杂的,管制就是一个假设,管制者觉得这样管对普罗大众是一件好事,但也有基础,你觉得市场运行是健康的。这些我都不管了,听听两位学者的意见,假设今天少林寺上市,要特许经营,要市场化,赚钱,他们也有七情六欲,您怎么看呢?这也是管制者对他们附加的期望,如果我们不干预可以赚很多钱,先不说宗教,怎么看待这个事情?
许小年:少林寺不能有七情六欲,进了山门把七情六欲摒弃了,否则怎么进庙了,进去以后跟我不一样了,国家主席跟我一样,但少林寺跟我不一样。
提问:大家好,我是来自上海一家民营制药企业,听到大家在台上台下的论点非常有意思,我们辩论了很多理论上的问题,但实际上民营企业面临很大的困难,困难怎么办?我们企业有六千员工,在药品审批的过程当中,这个过程是非常、非常缓慢的,比方说我们现在做的一个单克隆抗体药,国家要审批6-8年,这个过程当中印度同样企业报出10个药来,我们作为民营企业不仅仅考虑到企业生存和发展问题,同时也肩负着一个国家药业怎么向前走,走向事业的问题。我们报药的人到药监局,官员见我们像见到细菌一样,都是为了贿赂,国企去报药就是为了推动国家的药业向前发展,民营企业想报药,一定是为了赚钱,我们面临这样的问题怎么解决?大家说了很多话,政治体制改革跟我们无关,高薪养廉也与我们无论,我们想怎么超过印度的制药企业。希望在座的专家、领导帮我们企业想想办法。谢谢。
张跃:我倒想问一下,你们这几年等什么事?比方有政府制定的机构帮你们做检验吗?如果做这些是好政府,问题就是怕什么也没做,就耗在那里。
提问:报药过程当中,特别出了郑筱萸事件以后,政府和企业之间形成特别奇怪的关系,政府不是尽全力帮助你,帮助你认为要受贿,出现了很多问题。
张跃:意思是说受贿还好一些。
许小年:我曾经有建议,从企业那里收养廉费,一个戳子20万,明码标价,这是不是一个策略,如果国家财政负担不起这么多的高薪官员,我们企业自动捐助一下,考虑到公务员生活也是要继续下去,盖一戳十万就不行,可以消除生活中不确定性。其实有一些南方政府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只不过是以一种非常间接的形式在这样做的,你要说这个也不许动,那个也不许动,透明度要提高,舆论继续引导,法律体系也不独立,这个事无解。唯一的解决办法,制药企业做营养药算了,不用审批。那怎么办呢?没有办法。咱们国家现在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对经济的发展构成很大的障碍,不改的话在现有的框架下讨论是讨论不出方案来的,无解。
胡舒立:谢谢大家,因为时间的关系今天就到这里,我希望大家注意到主持这场讨论的时候,探索一个新的办法也在管与不管之间寻求平衡点,让我们的讨论更加放松、更加自由,有时候围绕着放松管制与民营企业的增长,也可以自由跳到其他领域,比如说高薪养廉的问题,讨论效果怎么样,大家可以看到,由此我们也可以悟出一些新的东西。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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