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跌宕——一波三折的民营经济

2009-10-18

陈映天

经济观察报陈映天/文 我国的民营企业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又曲折的历程。从传统的官本位制到建国以后的苏联模式，以及之后国营企业的发展。民营经济始终处于被打压的地位。新中国最初的民营企业家们在“一大二公”，“割资本主义尾巴”等口号的夹缝中小心谋生。或许他们甚至不能被称为严格意义上的企业家，只是单纯的追梦者或者仅仅为了养家糊口。

傻子瓜子的创始人年广九出身贫寒，没有文化的他只能靠做小生意谋生。1963年，26岁的年广九因为贩鱼被指“投机倒把”而判处了一年的有期徒刑。三年以后，卖板栗的他又被指为“牛鬼蛇神”被判了二十多天。但年广九出狱后继续他的买卖生意。这次他选择卖炒瓜子。

没有读过书的年广九不懂得经济学，但实践的打磨早已让他对经济学的原理了然于心。他知道何时降价，怎样节约成本，也知道薄利多销将带给他怎样的好处。他心里有一把小算盘，把所有的帐算的清清楚楚，傻子瓜子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在物资紧缺的八十年代，年广九已经赚到了百万元。据他所言，有时天下大雨，钱都发霉了，他就扛着大麻袋把钱摆出来晒。

生意的旺盛让雇员也随之增加，从十个人逐步增加到一百四十个人。年广九的财富招来了一部分人的眼红，于是他们很快联想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作出的著名论断：“雇工到了8个就不是普通的个体经济，而是资本主义经济，是剥削。”于是一场与意识形态密切相关的大讨论在全国展开了。这场讨论持续了两年多始终没有定论。终于在1984年，在政治局的一次会议上，邓小平说：“让傻子瓜子经营一段，怕什么？伤害了社会主义吗？”从此年广九成了改革开放史中的里程碑式人物，而中国的改革开放也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时代。

1984年不仅是让年广九扬眉吐气的一年，这一年在广东顺德的容奇镇，只有小学四年级学历的潘宁用手锤、万能表等简单工具打造出了中国第一台双门电冰箱。84年十月，珠江冰箱厂成立，潘宁任厂长。这就是几年前我们耳熟能详的，连续八年荣登“冰箱产销量第一”宝座的“容声”冰箱。珠江冰箱厂以质量和技术取胜，丝毫不逊于国营企业。

但是在珠江冰箱厂表面风光的背后，却有着让潘宁十分尴尬的问题。由于企业的产权不清晰，所以珠江冰箱厂在产权上属于镇政府。尽管冰箱厂由潘宁创办，但他的经营团队却没有股权。于是之后潘宁将企业摇身一变为“科龙集团”，计划逐步摆脱政府的控制。这自然引起了镇政府的注意。于是在1998年，在科龙极盛之时，潘宁突然被辞去总裁职务。至此，已经70岁高龄的潘宁成了产权归属的牺牲品，黯然隐居加拿大。此后的科龙负债累累，不复当年的辉煌。直到今天还有人在追问：如果潘宁还在，科龙至于这样吗？

从邓小平南巡以后，国内掀起了一片“下海潮”，这批南下追梦的年轻人被视为“中国现代企业制度的试水者”。他们拥有科学的管理方法，企业的产权制度也比较明晰，是此后推动民营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

从张瑞敏的“OEC管理模式”、“市场链管理”、“休克鱼”、“斜坡理论”到柳传志的“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事为先，人为重”，“入模子”，“拐大弯”，“复盘思维”，“大发动机与小发动机”，“房屋理论”，中国的企业家们懂得了如何管理，也开创出了适合于中国本土的管理方法。民营经济逐步创造财富神话。

“从割了又生的野蛮成长，到破茧而蝶曲折发展”，这是对民营经济三十多年来发展的真实写照。这些“草根”出身的企业家背后具有传奇色彩的经历不仅表现了他们不屈从命运安排的抗争和隐忍精神，同时也反映出他们雷厉风行，敢于冒险的气质。这种历经挫折，却依然勇往直前的品质正体现了我们民族的大义。一波三折的民营企业发展历程是一支跌宕起伏的奏鸣曲，激励着更多的人在前进的路上。

（作者系2009年经观暑期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