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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假养老到准扩建
导语:

B组/朱凌

从昌平城区坐公交车在崔村镇政府站下车再往北步行500米,一座青砖墙围起来的院子豁然眼前。外墙上“崔村敬老院”的广告牌在风吹雨淋中已然褪色,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也印在其上,与不远处的公立敬老院城北街道敬老院呈鲜明对比。

这是一家占地达1600多平米的私营敬老院,正门旁边的墙壁上,由昌平区老龄工作委员会办公室颁发的“北京市昌平区居家养老(助残)托老所”金色挂牌满布灰尘。从半掩的红色铁门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你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办了十年的敬老院——黄色沙土堆积在左侧,旁边是丛生的杂草;右侧被开发成了菜园,硕大的茄子格外引人注目。菜园旁的水泥地上放置着一张乒乓球桌,桌上满布的灰尘昭示着这里稀少的人烟。

这家敬老院2001年由镇政府建成,2002年正式投入运营,2010年7月起承包给现在的院长樊立宣,承包期为20年。院子中间有一堵红砖砌成的隔墙,只有从隔墙拱门走进去,你才会把这个院落跟“敬老院”三个字联系起来。隔墙内只有两排白墙的平房,呈L形排列,每间房内都配备了壁挂式空调。离隔墙最近的一套房包含了住房、浴室和厨房,另外一套房则是办公室、老人住房和很小的一件活动室,在活动室里,记者见到了敬老院内除院长外唯一的工作人员焦女士。

记者的到来令焦女士颇感意外,由于人烟稀少,她大多数时间都通过网络消磨时间。据焦女士介绍,这家敬老院目前只收留了三名残障人士,两男一女,都是真顺村的“五保户”。他们每年缴纳给敬老院的费用很低,三人每年总费用加起来才刚超过一万元。由于收入来源极其有限,焦女士每月工资才1800元。“前段时间才1600,最近涨了。别的养老院搞护理的每个月两三千的都有,而且还是八小时工作制,我在这儿要随时待命。”焦女士说。由于照顾的是残障人员,焦女士晚上要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有一点儿动静我就得起来打理打理。”

据崔村镇政府民政科王科长介绍,政府将崔村敬老院承包出去后将由承包人独立经营,可以自行决定向外招收何种老人。为了吸引更多的老人前来入住,这家敬老院“欢迎能自理、半自理、不能自理、残疾朋友来本院居住”,所有类别的老人基本上都可入住。但令人费解的是,即便条件如此简陋,崔村敬老院向外招收老人的费用却不菲,他们的宣传单上显示,能自理的老人住三人间需要1800-2000元/月,单人间竟需要3000-3400元/月!这是附近城北街道敬老院高级房间单月费用的两倍,半自理跟不能自理的老人需交费用则更多。

据敬老院院长樊立宣介绍,2010年,镇上传言敬老院前的道路将要被拓宽,为了获取道路拓宽后的征地补偿金,他便将敬老院承包,打算拿到补偿金后立即撤手。可随后的事实证明,道路拓宽计划仅仅是传言,崔村镇政府住建科负责人王遇宝表示当时并没有出台道路拓宽政策。“当时的确是想拿到补偿金就没事了,可没想到后来道路不拓宽,现在就只能把这养老院做下去了。”樊立宣说。

崔村敬老院现在仅有不到20个床位,“骑虎难下”的樊立宣为了扩大经营规模,吸引镇外老人入住,一直在争取让政府批准其扩建计划,可两年过去了,批文直到现在都还没下发,“院长把图纸画好了,沙子都买过来堆在门口了,但上面就一直不拨款,所以扩建迟迟不能展开。”焦女士皱着眉头向记者说道。而王遇宝解释说,政府之所以不下发批文,主要是因为崔村养老院的扩建请求不符合“两规”(土地利用规划和城市规划),“国家现在也查得紧,我们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批了。”樊立宣给出的解释则是,一方面,崔村镇现在面临整体拆迁,政府为了控制潜在的征地补偿,此时对批准新的建筑用地格外谨慎,镇政府跟昌平区民政局也因此难以达成一致;另一方面,今年恰好处于政府领导换届期,政策缺少连续性,许多手续还要从头来办,“之前答应批土地的官员基本上都换了,现在又得跑一趟”。

承包前的公关费,承包后的装修费以及每年两万的承包费,樊立宣在崔村敬老院已经投入了将近30万。现在他还在昌平区民政局和崔村镇政府间艰难斡旋,“批文最快9月下发,到时候新修的房间将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条件会好很多”,但由于村里有只能修平房的规定,敬老院的床位也不会有太大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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