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式的”传奇 | 弗里达·卡罗和迭戈·里维拉

Laura艺术笔记2022-05-30 22:20

早在两万到一万五千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墨西哥就有人居住,这里孕育了印第安人古文化——玛雅文化、托尔克特文化和阿兹特克文化。1519年西班牙殖民者入侵,开始了墨西哥的殖民地历史时期。1810年,这里又拉开独立战争的序幕......作为美洲的一个文明古国,印第安土著文化和欧洲文化在这片土地上相互交融,演变为独具特色的墨西哥人文风情。

如果说墨西哥革命(1910-1920)之前,混合了土著和西班牙殖民背景的墨西哥文化,既是一种魅力也是一种尴尬的话,那么,墨西哥革命之后,对“文化自卑心态”的抵制和对本土文化的重视,使得墨西哥的后殖民文化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从城市到旷野,从传统节日到地标建筑,从戏剧、音乐、绘画等民族文化艺术,到民众对待两种文明的包容态度,"混血文化"不动声色地存在于墨西哥的各个角落。

“混血民族主义”(mestizo nationalism)在一个新兴的、现代和民主的国家就此扎根,墨西哥的艺术和文化得以重生。“墨西哥式的”(Mexicanidad)就是指墨西哥人的这种特殊气质,在土著文化和殖民历史的混杂中产生的一种身份认同与自豪。

与许多其他当代墨西哥艺术家一样,弗里达·卡罗和迭戈·里维拉深受墨西哥本土文化的影响。“墨西哥式的”正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品质与追求,且与当时墨西哥的社会政治运动、文化复兴和对未来的期望交织在一起。作为20世纪中期墨西哥文化和知识精英的代表,他们的艺术抱负是为墨西哥人民作画,为“墨西哥式的”文艺复兴做出了自己的理解与贡献。就像弗里达所说的那样——“希望我的画配得上我所属的人民,配得上使我坚强的思想”。

The secret of my best work is that it is Mexican.

我最好作品的秘密在于它的墨西哥风格。

         ——迭戈·里维拉

Mexico, Aztec culture, imperial period, 1350-1520 AD, Chalchiuhtlicue, seated goddess of water, carved and polished volcanic stone, traces of original polychrome decoration

阿兹特克文化,帝国时期,公元1350-1520年,水女神坐像

Diego Rivera, 'Calla lily vendor', 1943

迭戈·里维拉《售卖马蹄莲的女子》,1943年


墨西哥主题是迭戈·里维拉作品的核心——从阿兹特克神话到农民庆祝玉米节。他通过大型壁画描绘墨西哥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以及可能的社会主义未来。而那些小幅油画,那些画面充满柔情的墨西哥人肖像,则是他为自己的祖国所描绘的更为亲密的画像。就像他喜欢画马蹄莲那样——这些图案带着他的印记。在这幅著名的作品中,两名卖花女编着传统的发辫,与前哥伦布时期(pre-Columbian)的阿兹特克雕塑交相呼应——迭戈对那一时期美洲大陆的艺术非常着迷。

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 1886-1957)和他的艺术家同行们,尝试通过画笔帮助人们建立与想象一种新的身份认同。里维拉积极地组织并发表宣言,呼吁创立一个真正的、具有革命思想和活力的墨西哥绘画流派。

Diego Rivera, 'Landscape with cacti', 1931

迭戈·里维拉《有仙人掌的景观》,1931年

Diego Rivera, 'The healer', 1943

迭戈·里维拉《疗伤者》,1943年

Diego Rivera, 'Sunflowers', 1943

迭戈·里维拉《向日葵》,1943年

Mural of exploitation of Mexico by Spanish conquistadores, Palacio Nacional, Mexico City (1929–1945)

迭戈·里维拉《壁画 : 西班牙对墨西哥的征服》,1929-45年

Mural of the Aztec city of Tenochtitlan, Palacio Nacional

迭戈·里维拉《壁画 : 特诺奇蒂特兰的阿兹特克城》

Mural showing Aztec production of gold, Palacio Nacional

迭戈·里维拉《壁画 : 阿兹特克的炼金作坊》

I knew the battlefield of suffering was reflected in my eyes. Ever since then, I started looking straight into the lens, without winking, without smiling, determined to prove I would be a good warrior until the end.

我知道内在的痛苦会投射在我的眼睛里。从那时起,我开始直视镜头,不眨眼,不微笑。我下定决心要证明自己是一名勇士,直到生命的最后。

        ——弗里达·卡罗


Frida Kahlo, 'Diego on my mind (Self-portrait as Tehuana)', 1943

弗里达·卡罗《迭戈在我心中》(特瓦纳身份的自画像),1943年

婚后,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 1907-1954)开始穿着来自墨西哥东南部瓦哈卡州(Oaxaca)的特瓦纳裙,一种萨波特克妇女的传统服装。特瓦纳裙(Tehuana dress)有三个关键元素 : 花朵图案的头饰、装饰华丽的T型衬衫或方襟束腰外衣(huipil),以及长裙。瓦哈卡州是弗里达母亲的故乡,那是一个以男权为主的国家中罕见的母系社会。对弗里达来说,萨波特克妇女是经济独立和权力的象征。更重要的是,迭戈特别喜欢弗里达的穿着,说她穿的是墨西哥人民的衣服——从这些华丽的服饰中,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民族自豪感。但弗里达对服装的选择不仅仅是出于政治的考量——特瓦纳风格的长裙优雅地遮盖了她受伤的腿,简单的衬衫则藏起她不得不使用的铁胸衣。

弗里达在6岁的时候患了小儿麻痹症,这让她的右腿畸形、陂足,还留下了童年被人取笑的心理阴影。1925年,年仅18岁的弗里达遭遇了一场更可怕的事故 : 在和男友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们乘坐的巴士与一辆电车相撞。她的脊椎被折成三段,颈椎碎裂,肋骨、右腿严重骨折,一只脚被压碎,一根金属栏杆刺穿了她的腹部和子宫,粉碎了她的骨盆,从另一边穿了出来......整整一个月,她浑身打满石膏,躺在一个棺材一样的盒子里,没有人相信她会活下来。

1926年,病愈过程中的她画了第一张自画像 。

弗里达一生经历了大大小小的32次手术和3次流产,最终瘫痪,依靠麻醉剂活着。但是,她从未停止绘画,她画自己流血、哭泣、破碎,在令人震惊地揭示伤痛的同时,也展示了对自我呈现和身份探索的方式。将痛苦移植到艺术里——自画像几乎成为弗里达一种魔力护身符。鲜明的“自我意识”是主导她艺术输出的主题。她的自画像,摒弃了传统肖像画的审美标准,常常引入艳丽的热带植物,神秘的猴子、鹦鹉、黑猫,或者沉重的荆棘、鲜血、眼泪等物象,强调欢乐与痛苦、平静与险恶、自由与死亡的冲突。

Frida Kahlo, 'Self-portrait with necklace', 1933

弗里达·卡罗《带项链的自画像》,1933年

Frida Kahlo, 'Self-portrait with bed (Me and my doll)', 1937

弗里达·卡罗《我和我的玩具娃娃》,1937年

Frida Kahlo, 'Self-portrait with braid', 1941

弗里达·卡罗《梳辫子的自画像》,1941年

Frida Kahlo, 'Self-portrait with red and gold dress', 1941

弗里达·卡罗《身红色和金色连衣裙的自画像》,1941年

Frida Kahlo, 'Self-portrait with monkeys', 1943

弗里达·卡罗《与猴子的自画像》,1943年


弗里达把她早期的许多自画像作为礼物送给友人,作为摄影师的女儿,她本能地懂得视觉形象的力量。她拒绝接受西方传统女性美的标准——她的标志是两眉于前额连为一线,以及嘴唇上薄薄的髭。传统意识中,这种连心眉代表独立、理性、倔强。

弗里达·卡罗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不到200幅画作,其中的三分之一是自画像。"我画自画像是因为我经常独自一人,也因为我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她这样说。弗里达强有力的"自传作品"使她成为那个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也是历史上最容易辨认的面孔之一。

The only artist in the history of art who tore open her chest and heart to reveal the biological truth of her feelings. 

她是艺术史上唯一一位,剖开胸膛和心脏来揭示她真实生理感受的艺术家。

——迭戈·里维拉


弗里达的早期作品受到迭戈的影响。她像他一样,描绘着墨西哥的社会和日常生活。迭戈帮助她、指点她:“你必须专心于自己的表达方式”。因此,弗里达早期绘画中采用的纯朴民间风格恰好掩饰了其绘画经验的缺乏,后来这种民间风格成了她个性化的选择。“她的画显露出旺盛的表现力,精准描述而又不失朴实,在原创性中没有任何取巧,在坦率的造型中透露出个人特色,作品传达一种生动的感性,其观察力虽相当冷酷,却极为敏锐,她的确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这是迭戈对她的评价。

迭戈喜欢弗里达的作品。是他,促使弗里达的才华得以施展——当然,他也带给她太多的痛苦和背叛。

对于“超现实主义”的标签,弗里达总是予以否认。“别人告诉我,我是一个超现实主义者,但我不是,我从不画梦,我画的都是真实。"的确,创作成为她寻找自我、倾诉与传达的途径。画面中超越常规的艺术语言和自由不羁的表达,源自拉丁美洲古老的文化传统,以及那片土地所给予的滋养——那种带有原始意味,带有图腾、神秘色彩的艺术表现方式。

Frida with flowers in her hair’, c1940

头发上插着花的弗里达,约1940年

Frida with two birds, c1940s

弗里达与2只小鸟,约1940年

弗里达有很多来自墨西哥不同地区的服饰 : 玛雅风格的衬衫,印花裙,以及更精致的刺绣褶边裙。一种传统的墨西哥围巾rebozo也是弗里达的最爱,她把长长的围巾裹在身上或绑在头发上。当然,墨西哥民间服饰也经常出现在她的画作中。

1939年,当弗里达访问美国时,她异国情调的外表引起了相当大的影响。传奇时装设计师艾尔莎·夏帕瑞丽(Elsa Schiaparelli)甚至宣称她想设计一个“里维拉夫人风格”的服装系列。事实上,早在1937年,弗里达的形象就已经出现在了美国版《Vogue》杂志的时尚摄影中。在《名利场》、《时代》的专栏文章中,弗里达被称为“迭戈·里维拉年轻美丽的妻子”。她的朋友、摄影师爱德华·韦斯顿(Edward Weston)写道 : "在旧金山,人们停下脚步,惊叹于弗里达呈现给世界的多彩性格。"精美的刺绣和缎带装饰的民族服装,再配以精致的花环发型和珠宝——弗里达将她的墨西哥风格发展成为一种个人风格——更确切地说,是塑造了一种个人形象,并使之成为醒目的标志。

Frida Kahlo, 'Masks (Carma I)', 1946

弗里达·卡罗《面具》,1946年

Frida with objects on shelves, c1940

弗里达与她的收藏,约1940年

Frida painting 'The Wounded Table', Coyoacán', 1940

弗里达正在创作《受伤的桌子》,1940年

Frida at opening, Mexico DF, c1944

弗里达在画展的开幕式上,墨西哥,1944年


弗里达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墨西哥民间工艺品,她用这些收藏装点自己的房子和花园,并在本土艺术的传统中获取灵感 : Oaxaca陶罐,Olinalá漆器,Talavera瓷砖......她还收集祭坛画,这是一种墨西哥的民间手艺 : 祭坛画客观而详尽地记录悲剧发生的过程以及肉体痛苦的情形,没有过分的情感渲染,如同写实报道一样真实。正是这种对痛苦详细而冷静的刻画方式,对弗里达的创作产生重要影响。1932年,在经历过一次痛苦的流产之后,迭戈鼓励她在金属片上创作类似祭坛画那样的作品。

How we painted the house and the Mexican furniture, all that influenced my painting a lot … I began to make paintings with backgrounds and Mexican things in them.

从如何粉刷房子到怎样制作墨西哥样式的家具,所有这些都对我的绘画产生影响……我开始以墨西哥元素为背景作画。

        ——弗里达·卡罗


La Casa Azul, Kahlo's childhood home and residence from 1939 until her death in 1954

"蓝色之家"是卡罗童年的家,从1939年到她去世的1954年她都住在这里

The garden at La Casa Azul

"蓝色之家"的花园

La Casa Azul, which has been open to the public since 1958 as a museum dedicated to Frida Kahlo

1958年以来,"蓝色之家"作为弗里达·卡罗博物馆向公众开放

弗里达的故居"蓝色之家"(Casa Azul)的设计充满本土风情。她用龙舌兰、沉香、丝兰和仙人掌等本土植物装点自己的花园,收集各种美洲的文物和古玩——甚至还有一个覆盖着阿兹特克神像的粉色小金字塔。此外,弗里达也种植当地的食用植物——玉米、仙人球和火龙果。其中一些植物出现在她晚期的静物画中,她的确热衷于墨西哥的地产果蔬。

Double-headed serpent, 

Wood, turquoise, pine resin, shell

双头羽蛇,阿兹特克木雕,表面以绿松石装饰

Frida Kahlo in hospital holding decorated skull, Mexico, c1950s

在医院的病床上,弗里达·卡罗拿着一个装饰过的头骨,20世纪50年代

在墨西哥的遗址上随处可见关于生死理念的表达,比如特奥蒂瓦坎遗迹(Teotihuacan)中的亡灵大道(Micaohtli)。玛雅人认为,生与死只隔一线,死是生的解脱,生是死的重生。就像墨西哥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克塔维奥·帕斯(OctavioPaz)所说:“死亡其实是生命的回照,如果死的毫无意义,那么,其生必定也是如此。”这样的价值观,衍生出一种独特的带有墨西哥民族特征的文化现象——墨西哥可能是世界上最热衷于骷髅形象的国家。除了一年一度盛大的亡灵节庆典(El Dia de los Muertos),"骷髅元素"无处不在。从金字塔旁沙土飞扬的路边摊,到墨西哥城内昂贵精致的店面,骷髅油画、骷髅玩偶比比皆是。在亡灵艺术的概念中,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一切具有生命力的画面都可以用骷髅人物来表达:名媛贵妇、新郎新娘,摇滚乐手、单车绅士,还有涂着艳粉、宝蓝、藕荷等色彩或是墨西哥国旗花纹的骷髅头,鲜艳的色调,夸张的表情,他们存在于墨西哥人的生活里,表达着墨西哥人对于生死的豁达态度。

弗里达认同这样的生死观。从她生活的蓝色之家、花园,到她的穿着打扮和绘画艺术,都传递出弗里达对“墨西哥式的”文化传统的尊重与热爱。

Viva la Vida, Watermelons is the last painting that Frida Kahlo did, 1954

《生活万岁》是弗里达·卡罗生前的最后一幅作品,1954年


1952年,弗里达开始画静物画,这几乎是一种间接的自画像,依然反映着她内心的真实。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再认为自己漂亮,或者,就像1946年她对她的最后一个情人约瑟普(Josep Bartolí)说的那样,这些静物可能是对死亡的沉思 : “我画花,这样它们就不会死。"

去世前一周,弗里达在一幅描绘西瓜的静物画的底部,题写了“生命万岁”的字样。

Only one mountain can know the core of another mountain.

只有一座山,才能了解另外一座山。

        ——弗里达·卡罗


Mexico, Teotihuacan, classical period, 450-650 AD, fragment of religious mask representing the face of a great lord, carved dark green serpentine, 20 x 16 x 10 cm.

墨西哥,特奥蒂瓦坎,古典时期,公元450-650年,一个大领主的宗教面具残片

Teotihuacan is known today as the site of many of the most architecturally significant Mesoamerican pyramids built in the pre-Columbian Americas. 

特奥蒂瓦坎以前哥伦布美洲时期建造的许多独具建筑意义的中美洲金字塔而闻名

Museo Diego Rivera Anahuacalli

迭戈·里维拉 阿纳瓦卡利博物馆


1921年,迭戈·里维拉第一次考古旅行来到Yucatán Tehuantepec半岛,他就萌发了创建一座博物馆的想法。40年代初,他开始筹建、设计阿纳瓦卡里博物馆(Anahuacalli Museum),并收集了超过5万件重要的文物。迭戈对墨西哥文化遗产的痴迷与热情,得到弗里达最坚定的支持与响应——她不惜卖掉自己的公寓筹款,并游说政府提供资金支援,甚至赠予迭戈一块家里祖传的地产,让他在上面建房子。

阿纳瓦卡里博物馆采用了黑色花岗岩金字塔的造型,让人想起特奥蒂瓦坎文化(Teotihuacan culture)中的teocalli或神屋。后来,迭戈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来管理这座博物馆。如今,阿纳瓦卡里博物馆已成为墨西哥文化艺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当迭戈专注于描绘更广阔世界的严肃问题时,弗里达在她的画中记录了她的婚姻状况、婚外情以及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弗里达绘画的私密性质决定了她的作品不适合套用任何一种艺术风格的定义,当然也不适合迭戈所领导的,框架宏伟的墨西哥现代民族主义。超现实主义为她的作品创建了一个框架,但她拒绝这个标签。

弗里达发展了一种强烈而复杂的肖像画,画中广泛使用了前哥伦比亚时期和基督教的符号及神话。其中,阿兹特克神话中的女神科亚特利库埃(Cōātlīcue)形象最常出现。弗里达也反复用到断颈和骷髅项圈、心脏和骨架的意象——这些在阿兹特克艺术和墨西哥文化传统中都具有极为重要的象征意义。

最终,弗里达和迭戈都梦想着一个自由的、社会主义的墨西哥。他们以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创作,将土著肖像、流行的民间艺术和革命性质的政治主题结合在一起。迭戈·里维拉史诗性的壁画作品,出现在墨西哥城、旧金山,甚至更远的地方 ; 而弗里达·卡罗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作品进入罗浮宫的拉丁美洲画家,她充满个性的自画像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艺术品之一。

弗里达和迭戈留给我们的不仅是他们的艺术,还有当代墨西哥的象征,他们骨子里的墨西哥文化崇拜,以及他们身为墨西哥人的满足与骄傲。


文/熊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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