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王老板移民后第一次离开加拿大,对新环境还怀着深深的胆怯。根据他一见警察就面色发白的模样,我判断他以前从事的肯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业。
载满新移民的巴士开进闹市区,天色已晚,妇女们带着大包的便宜名牌,像结束劳作的农民一样心满意足地下车四散而去。为了感谢我帮他带了几瓶很贵的酒混过海关,王老板非要请我吃晚饭。
我这就算在举目无亲的加拿大有个熟人了。王老板住在里士满,他开着一辆我叫不上名字的豪华车,带我在街上游车河。逛了一圈,就没看见几个黄头发的外国人。王老板说,大批到来的中国人炒热了这里的楼盘,白人们纷纷卖掉房子住别处去了。从身量和容貌上看,以此为家的同胞们来自全国各省区,这儿比香港更像是中国的地盘,满街都是我爱吃的茶餐厅,超市里中国食品比北京还要齐全新奇,据说香港最好的大厨都来了这里。
王老板非常慷慨地要请我吃海鲜。周围都是讲粤语的阿叔阿伯,啾啾声不绝于耳。我就这样度过了在加拿大的第一个夜晚,感觉好像在广东的哪个城市。要知道我可是来领略北美风情的,是为了看那些体格健壮又头脑淳朴的加拿大帅哥,而不是这个头发快要掉光的中年人。
可王老板没留意到我的失落。其实他根本不想吃饭,只想抓个人倾诉而已。他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儿来到温哥华,女儿有学上还好,虽然身边交往的也不过都是中国面孔的小孩。老婆就难对付多了,天天埋怨这里太闷,每天不过是茶楼饮茶,看看八卦周刊,谁也不认识,打麻将都没有牌搭子,唯一的好处是王老板在这里想找个情人也挺难。
他日日焦虑。以前灯红酒绿惯了,纵然身边全是无用的马仔,毕竟前呼后拥。可现在连个朋友都交不到,周围香港人是个铁桶般的圈子。眼看已经秋末,加拿大冬季漫长,除了在屋里看看电视,与黄脸婆对坐无言,简直没什么事做。转眼茶饭已毕,我总觉得有义务安慰他一下。于是请他放宽心,小三会有的,乐子也会有的。王老板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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