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金融危机的起源

2009-06-30

萨缪尔森

罗伯特 J. 萨缪尔森/文 自从早年的岁月开始，美国就一直在经历周期性的金融危机。第一次是在1792年。19世纪的时候，银行业的问题时常出现。接着，当然就是1929年股市的大崩溃、以及大萧条时期这个国家五分之二的银行倒闭。现在，美国正身处在另外一场危机之中。奥巴马政府的金融“改革”——或者，甚至是另外任何一种可以联想到的替代性的名词——能够一劳永逸的阻止这些崩溃的发生。这种想法的确能够让人感到安心，但却是痴心妄想。

所有的金融危机都植根于一种“想象的崩溃”。在这场危机爆发之前，并不是说没有任何人预见了这些问题，那些“过度”以及可能的损失。的确是有很多一般性的预警出现。但是，例行公事般的问题是——致命性的互联网络，让问题变成了恐慌。人们之所以会恐慌，是因为未来的晦暗不明。他们不知道能够期待什么，所以他们期待着最坏的结局。恐慌的小瀑布，因此不可控的一直向下奔涌而去。

耶鲁经济学家Gary Gorton认为：这场危机的发生，并不仅仅是因为“次级”抵押贷款遭遇到了出乎意料的巨大损失，或者是因为很多这种贷款被“证券化”为复杂的债券。他说：问题的关键在于——“repo”市场的失败。这个短语来自“"repurchase agreements（回购协议）”——短期贷款（通常只有一夜）要求贷款人保证以担保品（通常是债权）做抵押换得现金。担保品接下来被通过偿还贷款进行“回购”。

没有人知道repo市场的规模。Gorton认为目前这一数字大约为10万亿美元。银行们十分倚重于回购贷款，它例行公事般的一次次的重复进行。但是，当有关银行次级证券的疑问四处蔓延是，repo市场陷入了一片混乱。贷款要么彻底消失不见，要么变得代价昂贵。信贷剥离、贝尔斯登与雷曼兄弟倒闭、其他的金融机构脆弱不堪。很少有人会预料到这种恐慌的出现，它一旦出现，巨大——但是依然可以承受的——损失，就变成了一场危机。

在一场危机之中，政府是最后一个对抗一场彻底的金融崩溃的壁垒。这就是为政府进行管制提供正当性的主要理由。仅仅是因为不能够避免所有的危机，并不意味着要什么事情都不做。虽然有够复杂，奥巴马的计划，将在核心上以三种方式加强监管。

首先，它将给美联储扩权指派它去监管一部分金融机构。因为它们是如此的重要，所以它们的崩溃“将给金融稳定性带来威胁”。这些机构们将会面临更为严格的资本限制条件——资本将大部分来自股东们的投资。更多的资本，将在对抗损失和危机使提供一种更大的缓冲作用。

其次，它将创设一个消费者金融保护机构去监督不正当的贷款行为，并且要确保抵押贷款、汽车贷款及其他形式的消费者贷款的贷款文件是清晰可读的。

第三，它将改变金融市场的一些规则。例如，金融公司们所发行的证券——抵押贷款包裹、汽车贷款及其他类型的贷款——将会被要求自己也持有其中的5%。它建议说，因为这些机构自己也要持有一部分证券，承销商们将更加小心仔细的检查贷款的来龙去脉。

虽然这些建议听起来不错，但是，它们具备潜在的缺陷。在《华尔街日报》上，美国企业研究会的Peter Wallison发表文章称：那些最大型的金融机构们，将会变成国家的被过度保护而且饱食终日的病号们。“大型公司们，将会挤压小型公司们的生存空间，”他说。虽然消费者控制听起来好极了，但是假如保护太多也太昂贵的话，借款人们将会通过提高利率或者只给那些最为安全的贷款人提供贷款给自己获得补偿。事与愿违的，消费者信贷将会变得代价高昂。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金融业的控制是健康的。它吸纳了太多的美国才俊入行。与此同时，依照一种事后诸葛亮的智慧，它所追求的目标还错误的分配了这个国家的投资资本。但是，存在的一种风险是——过度监管。那种为了获得稳定的经济增长而必须承担的风险，将要会受到制约。

无论辩论得到的结论是什么，监管都不是对抗未来风险的“百病良方”。“开明的监管者”比银行家、交易员和基金经理们对于他所管控的行业有更多的洞察力的想法，是一部天方夜谭。即便是在2007年初期，当次级抵押贷款的问题正在出现的时候，也很少有监管者或者经济学家们会预计到这样一场范围广泛的金融业大崩溃。他们并没有预计到即将发生的链式反映。问题并不是缺乏监管，而是缺乏想象力。

所以，随处都可能爆发出下一次的经济危机——或许，将会出自政府的罪恶而不是金融业。在现在到2019年这段时间之内，美国联邦债务将上升到11万亿美元。来自国会预算办公室和美国国债所支持的项目，将作为理解全球金融系统的基本性条件。它们被认为是安全可靠的。假如过分充裕的债券导致了投资者对此失去信心怎么办？什么将会被牵涉其中？这些都是好问题。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下一场危机的种子，将不会在上一次危机的残骸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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