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将军”冯玉祥的爱树情怀

戴永夏2024-03-25 20:29

又到植树节，不由想起“植树将军”冯玉祥的旧事。

许多人都知道冯玉祥（1882—1948)是爱国将领，却不知他还是有名的“植树将军”。

冯玉祥几乎每到一地都要发动群众植树造林，改善环境，造福于民。从1919年在湖南常德大规模植树造林开始，到1948年去世，他为之奋斗的植树造林活动持续了近30年，所到之处，均留下大片树林和植树、爱树佳话。

冯玉祥曾在多地驻守或主政，在其发布的政令和军令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植树。如他驻守西北期间，制定的《为民十事》第五条就是“为人民种树”。为了保护树木，他还立下军令：行军打仗不许损坏树木，驻扎操练不准在树上拴马。“马啃一树，杖责二十，补栽十棵。”对不遵守法令、任意毁树者严惩不贷。

1927年9月10日，冯玉祥从第二集团军总部驻地步行去福音堂开会，路上看到几辆军车满载刚砍伐的树木开向军营，很生气，便亲自将一截树木抬到大会主席台上，严加追责。最后问题查清，原来是执法处向兵站摊派一批柴火，兵站就向各县、乡摊派，县、乡又向老百姓摊派，老百姓只好砍自己的树上缴。冯玉祥对这种毁林行为非常气愤，立即下令，把执法处长关禁闭，并派部队为百姓加倍植树，向他们赔礼道歉。

上世纪30年代，冯玉祥因积极抗日主张受挫，曾两次到泰山隐居。隐居期间，他不但在泰山兴办教育、兴修水利、移风易俗、搞文化建设，还大搞植树造林。

在两年多时间内，他带领群众共植树约30万棵。仅1935年，就在泰山种了3200多棵山丁子、17000多棵茶树及12000多棵杨树、榆树、柏树，还撒下能出十多万棵小树苗的树种。

为了改善泰山百姓的生活，冯玉祥还鼓励他们“靠山吃山，靠山养山”，多种一些收益多、见效快的经济树种。

1934年春天，冯玉祥派人从烟台买来一百株苹果树，分给范明枢（冯的老师，泰安当地人）等人种植，“希望改变此间鲜产”。

之后，冯玉祥又在泰山大众桥至张庄一带建苹果园400余亩，从烟台、大连等地引种国光、倭锦、黄魁等6个品种的苹果树苗，在泰山南麓张庄一带试栽，并将苹果树苗发给泰城各校学生，动员学生家长栽于房前院内。

为了更好地植树造林，冯玉祥还专门请来专家进行指导，使树木的成活率大大提高，也使泰山的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

1934年4月19日的《大公报》上刊载了一篇文章《上山读书下山抗日》，报道了冯玉祥在泰山植树造林的情况：“冯玉祥氏自卜居泰山五贤祠后……以泰安贫民太多，生产太少，现将江苏友人送来茶树万株、烟台友人送来苹果树种，分赠五贤祠马先生等试种，并派人到南方考察种植方法，如果种植得宜，茶树每亩可得利三百元，较之农民副产物之棉花，获利尤多，可以使贫民得点好处。”

冯玉祥的爱树情怀，还体现在他的诗歌中。

1928年3月发布的《爱护树木歌》，他写下这样的歌词：“森林，森林，森林，关系实业最为深。筑房造器与烧燃，利赖在军民。春来万树皆发长，伤皮如伤根。愿我同志齐爱护，随时随地要留心。”他用通俗的语言、浅显的道理，告诫人们要爱护树木，很有教育意义。

对那些毁坏树木的人和事，冯玉祥总是严加谴责，毫不留情。

冯玉祥驻防徐州时，有一次，一位县长为修造自家府第，派建设科长带领几名工人砍伐县府门前的一株古松，被正路过的冯玉祥看到，他立即上前制止。建设科长没认出冯玉祥来，不听劝阻，蛮横地说：“这树是县长要我们砍的，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阻止？”

冯玉祥不卑不亢地说：“我是什么人不要紧，这是一棵上百年的大树，长到现在确实不易，就这样把它砍掉，是对子孙后代犯罪啊！我提个意见，请你拿去再请示一下县长，好吗？”

说完，他提笔写了一张字条，递给建设科长，让其转交县长。字条上写着：“要知此树栋梁材，无复清荫覆绿台。只恐月明秋夜冷，误它千岁鹤归来！”

县长拿到字条一看，以为是哪个酸秀才多管闲事，对建设科长说：“不要理他，明天我亲自到现场去，看谁还敢阻拦？”

第二天，县长来到伐木现场，却见那株松树干上贴了一张字条，上写一首诗：“老冯驻徐州，大树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

县长看后大惊失色，知道自己闯了祸，便亲自到冯玉祥的驻地去请罪。冯玉祥对他严加训斥，责令他带着建设科长及县府工作人员亲自到大街上敲锣打鼓，反复宣讲贴在树上的那首诗。

从此，徐州再没人敢乱砍街边的树木了。

冯玉祥爱树情深，连自己的生命也跟树联系在一起。生前，他就决定死后把遗体献出来，作为植树的肥料。

在他留下的十二份遗书中，有四份都谈到此事。如1937年6月的遗书中说：“我死后……不要坟，即在其处栽五棵树，把有用的肥料生产成树，成材后做桌椅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