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马上过去，全年意外地没有出现“现象级网红”，不但没有往年现象级网红频出的热闹喧嚣，反而频繁爆出各种网红塌房的消息。据最近由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展研究中心发布的《个人经济体高质量发展报告》显示，仅2025年12月，就有超过10名百万乃至千万粉丝的网红因税务、造假、言论踩线等问题黯然离场。这一数据占近三年来50名塌房网红总数的20%。

12月18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展研究中心在总局三里河办公区举办了第二届个人经济体高质量发展研讨会，并发布这份重磅报告。

个人经济体理论创始人、课题组专家王万军在研讨会上做了重点解读。他在解读中指出，这一冷一热的强烈反差，并非个人经济体的凋零，而是一场静水深流的结构性变局。一个依赖个人天赋与偶然运气的“精英型”个人经济体时代正在落幕，而一个依托系统赋能、人人皆可参与的“普惠型”个人经济体时代，正加速到来。

这场静默的转型，将重新定义数字经济时代的个体价值与创业生态，也意味着个人经济体正由“依赖于人”转向“投资于人”。

精英型范式的黄昏：光环褪去与风险暴露

《报告》所观察的过去三年，恰好是“精英型个人经济体”从巅峰走向分化的完整周期。

曾几何时，李佳琦的一句“买它！”能撬动亿万消费，董宇辉的娓娓道来带火的绝不只是一本书。他们是“精英型个人经济体”的极致代表，凭借超凡的个人魅力或才华，在数字平台上一时风头无两，创造了惊人的“个人经济体”规模，成为现象级符号。

他们像是数字经济夜空中的“超级巨星”，但他们的成功普通人根本无法复制。

然而，2025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图景：超级巨星后继乏人，而既有“巨星”或因个人言行，或因品控危机，或因价值观反噬而频繁“塌房”，风险集中暴露。

王万军在解读中指出，精英模式本质上是脆弱的，它高度依赖个体持续稳定的超常发挥与无懈可击的公众形象，而这种“人治”色彩浓厚的模式，在规模扩张后极易因管理、合规、品控等系统性能力的缺失而崩塌。

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广告监管司原司长柴保国在研讨会上也提醒，部分个人经济体在快速发展中暴露出的虚假宣传、商品质量问题，正成为制约其高质量发展的风险点。

这一系列事件并非偶然，它宣告了依赖单一个体“英雄主义”的旧范式已难以为继。12月18日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和代表一致认为，这恰恰说明需要一种更具韧性、更可持续的新发展范式。

从“造神”转向“育林”：转型背后的深层逻辑

《报告》系统性地解答了现象背后的深层逻辑。个人经济体的勃兴，根植于数字经济时代两大根本性红利：一是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二是以AI为代表的技术赋能。

传统的生产要素（资本、技术、供应链、市场渠道等）被封闭于企业内部。而数字经济时代，其所有权与使用权发生“分离式配置”，大量要素资源以极低的边际成本甚至零边际成本配置到了开放的数字平台上。

这意味着，任何一个普通个体，理论上都能像企业家一样，调用以往遥不可及的资源来组织社会化生产。

同时，AI技术极大地增强了个体的执行能力，一个人就是一支强大的团队，这使“一人成军”成为可能。

问题在于，早期红利首先被嗅觉最敏锐、资源最独特或才华最出众的“精英”捕获，造就了顶流神话。不管是平台还是机构，都在等待一场“精英”的邂逅，典型的“依赖于人”，谁签约了精英，谁就能胜出。

但当基础设施日益完善，红利普惠化成为必然。

国家政策明确鼓励发展新个体经济，平台算法也在有意调整流量分配机制，从“造神”转向“育林”。抖音的“萌芽计划”、快手的“光合计划”、B站的“创作激励计划”等，都旨在扶持中小创作者。

此外，社会期待也从围观少数人的财富传奇，转向希望更广泛人群能通过诚实劳动获得体面收入。在此背景下，从“精英型”向“普惠型”的转变，成为技术发展、政策导向、平台战略与社会公平诉求共同驱动的发展必然。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研究室副主任漆云兰研究员指出，普惠型个人经济体的转变，更符合二十届四中全会强调的“高质量充分就业”。

（图注：个人经济体理论创始人、个人经济体研究院院长王万军解读《个人经济体高质量发展报告》）

普惠时代：普通人的机会与理性选择

“时代红利不应只是精英的专利，而应是让普通人都有平等享受的权利。”王万军强调。普惠型个人经济体的崛起，正是要让律师、设计师、匠人、宝妈等各行各业的普通人，都能成为稳健的价值创造单元。

《报告》也冷静指出，单纯依赖流量爆发难以持久。2025年被誉为“草根网红”元年，桂林“鸡排哥”、怀化“国民理发师”“南京咖啡阿姨”等，也都曾爆火，但这类普通人缺乏系统性支持，很快陷入了昙花一现的困境。王万军在解读《报告》时解构了普通人成为个人经济体的路径：“到有赋能系统的平台去创业，做可复制的个人经济体” 。

在杭州“鸿鹄汇”这样的创新社区，一位建筑师可以凭借AI工具和社区提供的启动资金、算力与资源网络，以“一人公司”（OPC）模式独立开发出颠覆行业的AI设计平台。这证明，当个体能力与平台赋能相结合，普通人也能释放出巨大的经济能量。

平台使命：打造“数字蜂巢赋能系统”

那么，什么是真正有价值的赋能系统？《报告》创新性地提出了“数字蜂巢个人经济体平台赋能模型”，为平台建设提供了清晰的“罗盘”。

该模型由九方马个人经济体梦工场与南京大学个人经济体实验室研发，包含四大支持体系（明星企业、生态布局、数字领先、安全保障）与六大赋能链路（文化链、成长链、品牌链、供应链、营销链、服务链），旨在系统性地解决创业者在信用背书、资源获取、能力成长、市场开拓等全方位的痛点。

王万军在解读《报告》时认为，“个人经济体时代，一个优质平台的价值，不再仅仅是其自身的营收与利润，更在于它培养了多少个成功的个人经济体。”

以入选《报告》典型案例的天津和治友德制药有限公司为例，正是通过系统化赋能，通过赋能与复制并举，打造个人经济体矩阵，致力于“让成功可以复制，助力普通人不再普通”，在全球范围内助力百万名普通人成为个人经济体。三生（中国）副总裁戴彦解构了历时20年构建的赋能体系，诠释了如何“让无力者有力，让有力者前行、让前行者更行”。抖音集团商业政策研究院总监焦永强以及小红书、快手等平台介绍了抖音赋能普通人变身个人经济体的案例。这些实践共同印证，平台的核心使命正从“管理”转向“赋能”，通过降低创业门槛、提供确定性支持，将难以复制的“天才故事”转变为可批量复制的“奋斗者成功范式”。

社会价值：重塑就业与经济的韧性

在研讨会上，专家们从更高维度肯定了普惠型个人经济体的深远意义。

12月18日研讨会上，与会专家和代表一致认同，个人经济体是数字经济浪潮下最具活力的新兴经营主体之一，其发展是新质生产力在微观层面的生动体现，也是落实“把创新作为第一动力、把安全作为底线要求、把补位作为价值追求”的具体实践。

专家认为，从广泛意义上，个人经济体是一种新型的活跃的市场主体。进一步深入挖掘个人经济体发展的理论根基，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提出的“坚持投资于物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为理解个人经济体提供了深刻的理论阐释，个人经济体的发展恰恰是投资于人的一个生动体现，它的本质是将人力资源转变成人力资本，然后为提高劳动生产率，为整个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更低更充分的动力源泉。

同时指出，个人经济体在经济活动中的活跃，对促进消费具有积极意义。对此，还提出要充分发挥平台企业的支撑作用，推动平台承担更大社会责任，构建公平、透明、共赢的生态，从而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培育更活跃、更创新的力量。

王万军认为，平台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一个核心就是打造平台的创业赋能系统。投资打造赋能系统，就是典型的“投资于人”。

和治友德董事长韩金明指出，个人经济体就像经济体的“细胞”和“毛细血管” ，数量庞大且充满活力，能从最基础层面提升整个经济机体的健康与韧性。尤其在应对全球经济不确定性时，这种分散化、网络化的微观经济力量，展现出独特的适应性与稳定性。

研讨会还就个人经济体课题组2026年研究活动进行了说明，将开展“先锋力量”个人经济体学术案例研究、个人经济体团体标准的制定、走进各省市进行调研、进行个人经济体指数研究等。下一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展研究中心将会同相关部门、科研院所、企业代表等不断丰富和完善课题研究内容，共同探索个人经济体高质量发展路径。

个人经济体从“精英型”向“普惠型”转变，预示着个人经济体的发展告别了草莽英雄的时代，步入一个更成熟、更公平，也更可持续的新阶段，业界也从“依赖于人”转向“投资于人”。当平台的价值锚定于培养出成千上万“小而美”“稳而健”的普惠型个人经济体时，更应该投资打造创业赋能系统，我们迎来的将不是一个“一鲸落万物生”的零和景象，而是一个“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繁荣生态。这，才是数字经济时代最具包容性和生命力的未来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