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宏:我最被攻击,也最受欢迎
赵宇
08:38
2010-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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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报 赵宇/文

经济观察报:你认为你的解说风格是什么?

刘建宏:从2004年欧洲杯到2005年亚洲杯,对我来讲是解说的入门阶段,2006年德国世界杯到现在,是一个稳定、沉淀,走向成熟的4年。我的风格基本上就是儒雅不失激情,专业不失平和。紧跟比赛,在合适节点上释放信息,让更多的人能明白比赛。

经济观察报:你是足球记者和主持人出身,当年你逼南勇连说了17个“这个”;逼贾秀全说出了打假球的“3号隋波”,曾轰动一时。也是第一位以体育界主持人身份获得主持界最高奖“金话筒奖”。现在又做足球解说,你觉得两者的区别在哪里?

刘建宏:做主持人和做评论员是两个概念,我必须像给电脑硬盘分区那样给自己的大脑分成两个区,C盘装主持人的文件,D盘装评论员的文件。讲到解说,我认为一场比赛的解说,肯定是述多于评。但究竟把场面分析到什么地步,比如“述是7、评是3”,还是“述是8、评是2”。在这个火候上,我还在反复地探索和判断。

经济观察报:但在南非世界杯上,你的解说备受争议,特别是一些语言,比如“坐了黄牌的沙发”。

刘建宏:解说语言上,我会用心考量。如果一场比赛能说出一两句让自己比较满意的话,或者观众觉得有趣的东西,那么就是一种成就感。“沙发”这种网络语言已经渗透到我们的生活当中,成了一种生活语言,我是不是应该把它移植到足球解说当中?我觉得,可以做这种尝试。如果解说员还生活在过去的语言当中,那么就是失职。鲁迅先生写文章时会写费厄泼赖,但我们现在谁也不会说费厄泼赖了,都说公平竞赛,这就是语言的变化。

经济观察报:再比如在墨西哥队比赛时,你说玉米和辣椒都是从墨西哥传到中国的,因此中国足球也应该向墨西哥足球学习。足球比赛解说,你说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干嘛?

刘建宏:我希望解说功能多样化,而且在解说过程中不过是轻轻带过。如果我拿50分钟来解释这个东西,显然就过分了。我认为如果观众对这事感兴趣,那么可以关注一下。

经济观察报:你在南非最经典的语录还是 “进啦进啦进啦进啦”,一时间成为“雷人”网络流行语。为什么会这样去解说?而且还多次使用,甚至是刻意使用。

刘建宏:汉语解说为什么一定必须说“球进了”?这难道是唯一的解说方式?我认为自己说的多个“进啦”最能表达当时的情感,也是最好的情绪宣泄方式。南美解说员说“goooo……al”的时候声音拉得很长,最长的有1分多钟。如果你把中文的“球进了”拉长一分多钟,显然就不合适了,说完后你自己都觉得可笑。如果中国队真的在世界杯赛上进球,我可能会喊20个“进啦”。因为我只有这么喊了,才能把自己的情绪很好地表达出来。我认为,中国的解说员应该学习国外解说员好的解说方式,就好比当年崔健把摇滚乐从美国带到了中国,我觉得在汉语解说这方面,我们之前就是研究得太少了。我们的解说不是风格多了,而是风格太少。都是一个声音,你听着也烦。

经济观察报:“刘建宏语录”吗?你把拥有六大前锋的阿根廷队比喻成“前锋博物馆”,网友批你滥用比喻和排比;荷兰同巴西队比赛时,你又把荷兰队队员比喻成“狮子”、“大象”、“豹子”、“水牛”,结果有人说你把足球赛解说进了动物园……

刘建宏:之所以会出现“前锋博物馆”和“狮子”、“大象”等词语,主要还是汉语解说创新,我希望自己的解说中能够多一些排比句,多用一些比喻。但问题是,你说什么话,都会有人挑毛病。挑毛病的那些人会把你的话从大背景中单独择出来,所以就觉得可笑了,但放在特定的环境下,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好。这就是我,我就是这么表达。我们的解说为什么不能调剂呢?为什么不能有一些好玩的东西呢?如果你不想听我的解说,可以不听,可以把电视机的声音关掉,这些都没问题,没有一个解说员能让所有人满意。

经济观察报:网上对你的批评,你受得了吗?

刘建宏:你说我完全免疫得了吗?不可能。我也不可能不受那些东西的影响,但我要求自己尽可能地去避开那种东西。国内平时观看足球的人数大约在200万一300万,而世界杯期间会增加到3000万左右,这些人很多都是四年看一次球。这个时候,我解说的服务对象就是绝大多数人。有些东西那些铁杆球迷或许都知道,但为了多数人,我还是要说清楚的。因为我的解说是为99%的球迷服务的。我不认为网上的那些骂声是主流声音。其实是这样的,在网络上,我是被攻击最多的,但也是最受欢迎的——这是一道奇特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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