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延丁:行动改变生存
导语:社会不是传说,它关乎你我。我现在所做的NGO事情,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它让我将理想与现实结合在一起,尽管算不上是完美,但给我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3月24日,《行动改变生存》研讨会在北京万圣书园举行,研讨会由著名学者、万圣书园总经理刘苏里主持,本书作者寇延丁与国内知名学者崔卫平、金雁、周濂,心理学家朱建军,自然之友总干事李波等多位NGO工作者共同参与本次研讨会,会议围绕当下社会现实问题和中国NGO问题展开,并就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中国有没有公民社会,以及如何形成公民社会展开了激烈讨论。  

 

 

以下为当天活动现场速记,未经讲者审核,如有疏漏,敬请谅解!

刘苏里:我抱歉今天很局促,像我们这本书里写的这件事情的生存状态,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一开始很雍容的话,未必长得这么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按照惯例介绍一下来宾,在我右手第一位,就是我们今天下午主题的主人寇延丁女士,大家知道她的身份,她既是一个自由的作家,同时又是在NGO一线操作的一个人,最近退居二线了。她的隔壁是我们非常尊敬的许医农大姐,我们叫她许先生,她退休之前在三联书店做编辑,再之前在贵州人民出版社,也是我们整个行业最著名的编辑人之一。吴昊亮,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吴昊亮:我现在在环保基金会工作。(寇延丁补充道,书里的主人公)

刘苏里:吴昊亮的隔壁是哪一位?

孙恒:工友之家的孙恒。

朱建军:我是搞心理学的朱建军。

刘苏里:这位是高天,这是在上一本书的《可操作的民主》里头出现若干次的高天,在我对咱们这个行当非常有限的了解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既是幕后的推手,但是经常冲在前面。这是向莉,你自我介绍一下。

向莉:我是在七九八做艺术展览策划的,在网上也推一些公民常识。

刘苏里:跟今天这个事有关系吗?

向莉:我跟寇先生一直是深交。

刘苏里:她的隔壁是周濂,现在在人大任教,今年出了一本很重要的书,我知道从14岁到97岁的人都在读。他的隔壁是崔卫平老师,大家很熟悉,金雁老师也熟悉。最后一位是黄纪苏先生,大家很熟悉。

我不知道都来了哪些媒体,今天我看脸熟的不多,但是我不知道今天到场的,站着的这些小伙子,小姑娘们都是来自何方,我想你们肯定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就是关心这件事的人,很抱歉让你们站着,没有坐的地方。

下午我们本来有七八个人来座谈,来讨论一下,我不愿意很仪式化的,就是每人说三五分钟,鼓完掌,然后大家撤离。因为显然这本书涉及到的话题,要比故事本身直接反映的意义更重大。在会议之前,我跟作者沟通过,我个人认为这个书当中没有反映,但是延伸下来,那就是必然要涉及到的问题,有一些稍微敏感,有一些没那么敏感,但是也很根本。比如说为什么在公众知识界,或者整个精英阶层和从业者(我们指的这本书的从业者),这三者之间为什么没办法沟通?按理说我们即使算最晚的话,5·12到现在也已经五年了,风起云涌的NGO的这种存在形态也是很难深入公众阶层和精英阶层。比如说在整个NGO组织发展过程当中,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什么?导致它在我们大陆登陆至少二十年,蓬勃发展也差不多七八年,而总是长不大,总是给我感觉,要么是秀的成分更多,要么感觉上有点像先天不足,后天失调,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我们可能更关心的是NGO组织和公民意识培养,社会的组织化,这个话题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在讨论之前,我们还是按照程序,让我们的作者简单地说几句,算个开场白,最后还再给你留时间。

寇延丁:我的三个代表

寇延丁:谢谢,真的蛮激动有这样一个机会,我站起来说是为什么呢?我今天会说一个非常主流的词,我想说“三个代表”。为什么要说“三个代表”呢?第一个代表,我们看了门口的海报,这是两本书的一个发布会,但是现场到场的书只有一本,就是各位手里拿的一本,就是《行动改变生存》。还有一本书,其实是一本书代表了另外一本书,另外一本书叫《一切从改变自己开始》,这是我个人写的关于NGO系列观察中的第一部,在2007年已经正式出版,这一次是重新增补修补,两本书一起送审的。如果说把作者比作产婆的话,他是把两个亲兄弟穿好一样的衣服打扮好送出去,由于不是众所周知的原因,目前我们只有一个拿到了准生证,另一个还在路上,我们只好用一本书代表另一本书。

另一个代表,也是我为什么要站起来的原因。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上的字,是一位没有手的书法家,用他的嘴写出来的,刚才苏里先生也介绍了,说我的第一身份是民间公益的一线行动者。大家看到的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的机构在做的事情,这个可以很骄傲的说,我们的机构在中国最早推动残障美术家的推广,和5·12地震之后,仅有一个专门为因震受伤的孩子做长期服务的民间公益机构,也得了N多的奖项。刚才是第一个代表。

第二个代表是我,也许是不仅仅代表了我自己,也代表了公益组织所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志愿者,一件事情成为公益,就是因为它有社会的需求,不仅有我们传统所说的弱势需求,也有公众参与、付出的需求,有我们这些志愿者,这是第二个代表。

第三个代表,就是我们到场的这几位主人公,代表了更多的主人公,以及他们背后更多的NGO组织,每一个NGO组织其实都是回应了一种社会问题。我们都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中国特色的环境里,我们要是上网看的话,这个世界真是一切不过如此,神马都是浮云,但是当我们看到我们这些主人公,他们在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点一点的,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一部分,也是改造这个社会的一部分,又让我感觉到,即使在这么一个神马都是浮云的时代,一切都有可能,只要我们做了。

这就是我的三个代表,谢谢大家。

 崔卫平:我一直在关心寇延丁女士的工作,而且我买了你的那一本书,就是《可操作的民主》,我觉得非常好。而且我在共识网上看到你在做一些罗伯特议事规则的推广,我觉得那个工作非常有意义,是关于讨论为主的一个规则。我老说人性就像是水,规则是河床,有什么样河床的形状,就有什么样水的形状。大家把形状能做起来,我觉得非常好。

今天见面之后我才知道您是一位女性。很抱歉,这本书没来得及从头到尾看。我想讲一点感受,我一直在想,我们现在所说的话,我们所提供的思路,我们所能够设想的一些方案,假如不能够付诸实践,应该说不是我们自己去参与实践,不是我们自己去把它付诸行动,还有什么意义?或者说很难想象,在设想一个方案,然后旁边这个人替你拿着方案去执行,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自己把自己带进去,走进你自己的规划中去,然后你自己先做起来,才能够使得这个事是不是有可能,是不是创造一个空间,是不是能够进入一个新的纬度,我们时时刻刻要有这样的要求,我要求的写作是这样子的,把自己带进去,你能做到哪一步就写到哪一步。

这里面有一些主人公我看了一下,有些我也认识,就这些人的工作来说,你不管信什么原则,不管信什么价值,都要把它先树立起来,假如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你的工作就是为他立法,假如这是一个沉沦的年代,我希望是自我救赎,先把自己救出来这么个过程。那么有些人这么做了,那么别的人可以看见,也就可以跟着去做,我觉得看得见的行为是最重要的,不管你想什么,或者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愿望、冲动,要把它变为看得见,而又能够给现实带来看得见的改变,能够给后面无章的现实赋予某些形式,这是最重要的。而且我特别感谢今天来到的这些朋友们,是你们的行为,在给我们生活,给我们这个时代提供真正的赋予意义的维度,或者说开创一些可能性的空间。我希望能和你们有单独的交流,然后听听你们的故事,最后我还特别祝贺这本书,终于到达我们面前,也希望你说的被代表的那本书《一切从改变自己开始》,也能够抵达读者面前,谢谢!

朱建军:我写先说两句,我首先非常祝贺,觉得这本书非常好。然后我想到一个问题,时代的人格这种问题,我比较关注人。因为寇延丁跟我差不多是同龄人,我们是六十年代初,我刚才想了一下,发现这个年龄的人在我们以前成长的年代,其实是理想主义,当然某种意义上我们是被骗了,然后我们的理想错了,可以说是伪理想主义。但是我觉得等到旧的伪理想破灭了之后,有一些人就沉沦了,就是没理想,但是还有一些人就会寻找更真的理想,我觉得这是特别好的苗子,特别好的精神种子。

现在这个年代也挺好玩,我觉得从大局上来说蛮悲观的,大局上来说,多数人其实是没有理想主义的,因为考虑买房子、养家已经很不容易,所以很多人有一种更犬儒的态度。这儿也有很多特别年轻的,所以我们看到这也是一种理想主义的种子,真正的理想主义的种子。所以我看到这个书觉着特别开心,它就是一个种子,这个种子很小,然后讨论会也是在一个很小的地方,而不是在一个很大的大会堂上,这就是一个开始,第一步,一个种子下去了。然后它能不能够更多的开花结果,然后繁衍更多的种子,然后扩充得越来越大,最后长出一片森林,那个其实是更多的人,大家一起行动的事情,反正是充满期望的开始。

刘苏里:谢谢建军,其实我刚才想说一下,卫平那个观点在我看来就是这本书的观点,可是我知道这个观点是有争议的。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更积极地来介入社会活动,或者是政治议程,我们就把我们自己改变了,或者只做我们身边可以做的事情,这个一会儿再讨论。

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

吴昊亮:我很有兴趣讨论一下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的问题,从NGO的工作方法上来看,其实已经认识到绝大部分人确确实实就是现实主义,我们也没有办法,在这里说就算这里的人全是理想主义的,肯定也是一小部分。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大部分人已经是现实主义,所以事实上NGO采用的工作方法,是更多地去呼应现实主义的一些刚性需求,作为现实的工作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大部分人是现实主义也不是问题,我是想说这么一个回应。

刘苏里:这个现实主义指的是什么?

吴昊亮:就是买房子,买车。

刘苏里:就是如果NGO,来卖房子,买车子。

朱建军:就是说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精神生活上少。

吴昊亮:对,比如说北京最近发生了大规模的雾霾,大部分人在忙着自己的房子、车子,现在突然间发现,怎么空气变成这个样子?他才会关注到环境问题,这个时候,环保组织可以告诉他说,我是做环保的,你日常生活当中做一些小小的行动,可以改变这个现状,每个人可以做点什么。

刘苏里:通常就是那几天你说话有用,过了几天可能就没用了,因为买房子、买车比那个事还要重要。李波,你站起来自我介绍。   

李波:我叫李波,有幸在寇老师的书里面,但是好像没出来。

段德峰:我是段德峰,其实前两天和寇老师有一个交流,请我过来可能是因为我以前也做NGO,对公民社会有具体的工作和研究。

 向莉:之前我不是很关心NGO的事情,但是自从我看了寇先生前一本书《可操作的民主》,包括后来我看的这本书,之前我和衡平机构的律师有过联系,我们看到有一些,我觉得NGO做的非常好,尤其是衡平机构,我不知道大家了解不了解,它能把被精神病人,这样一个很小的群体放大,然后让大家都关注他,并且从国际人权这个角度来拯救。比如他们说残疾人有权利,那么残疾人都有权利,为什么普通人没有?他们把他放大了,从残疾人放大到普通人,我觉得这是真正帮了很多人。而反过来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红十字会的那种官办所谓的慈善,他们是多么的黑暗,怎么让这个慈善返回民间,给它一个新的力量,中国的慈善和NGO,我觉得才有一个真正的意义,所以我觉得寇先生这本书写的非常好。这本书我也稍微拿的晚了一点,回头我会再仔细地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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