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朱特的世界(2)
导语:我理解作为一个真正的信仰者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同样知道为了这样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和不加质疑的忠诚,一个人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在二十岁到来之前,我曾经是一名犹太复国主义信奉者,一名马克思主义者,一名共产主义倡导者,但最终我放弃了这些信仰

作者: [美]托尼•朱特
译者: 杜先菊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出版年: 2012-3

 

甚至在《记忆小屋》一书中,朱特也无不诗意般地描述道,“我会把自行车停放在位于滑铁庐一线上诺宾顿火车站的行李货车里,然后乘坐市郊电动火车前往郊区。火车悠闲地往东绕行,来到旧伦敦西边,再前往布莱顿,搭上当地的车抵达维多利亚或更远达至卡利芬交汇火车站。这里毕竟是世界上最大的火车线路交汇处,沿途足有19个站台可供上下,我从这当中挑选回程的路线,自得其乐。长长的夏季里充满着这样的体验。”

然而自70年代之后,由于资本主义的盛行,铁路及教育等公共设施的自由化,诸多政府项目被削减,对公众利益的关注逐渐降低。国家越富有,公共设施越破败。因此他愈加怀念以前古老宏大的火车站,因为“(它们)赏心悦目,而那些机场,尽管建于百年之后,却无一不破旧失修,丑陋不已。”这种公共交通工具的热爱,正折射出朱特素来致力于公众利益以及社群建设的思想,并为其笼罩了一层怀旧色彩。

对他而言,交通方式不仅仅是政治的一部分。铁路的铺设极大促进了我们现在所知晓的公共生活的出现:如公共交通、公共空间、公共设施和公共建筑等等。而快捷的四通八达的交通工具,不仅扩大了人们的视野,带来新的归属关系,不同的审美情趣,伴随而来,还有对旧的世界观的摈弃。公共交通系统曾将诸如朱特这样的孩童与其所处国家的公共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如今却逐渐衰落。在讲述这个令人哀伤的故事时,朱特希望“(它)能启发我们去思索,美国和英国这些国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对此,朱特在《沉疴遍地》一书中指出,追求经济增长已经成为国家和政府理所当然的目标,却忘记了应有的职责:保障社会福利、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在市场化经济中,私有化并未带来预想的效率,反而加深了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公平,然而民众却一味醉心于对自身财富的追求,遗忘了对道德义务和公共职责的追索。因此,社会空间被私有化割裂,无法凝聚共同的公民意识,导致民众对政治的隔离与犬儒,公民与国家之间在公共空间中丧失了应有的链接。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朱特曾与斯奈德提及,希望写一本题为《火车》的书。借由铁路,朱特想告知我们现代社交以及在过度私有化社会中集体生活的命运。毕竟,铁路促使社交的诞生。令人遗憾的是,朱特的这一愿望最终未能实现。

幻想破灭的犹太青年

朱特的父母从未有意将他作为犹太后裔培养,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众不同。

十三岁时,朱特从他的父亲、一位社会主义者那里,收到一份生日礼物——著名波兰思想家、社会主义者伊萨克·多伊彻(Isaac Deutcher)对托洛茨基的研究著作。这是一种典型的犹太姿态:将个人与世界联系起来,将一个以外来者身份出生的人,与更广阔的周遭世界关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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